麝月便捂着嘴笑道:“我说二爷,你才气走了宝姑娘,这会子连那位也赌气去了,你莫不是当真要做孤家寡人,今晚那床谁来替你温。”
宝玉笑道:“不是还有你呢!谁叫你胡说来着,今晚可不就是你了。”
“呸,我可没那个脸,我又不是在太太跟前每月得了五两银子月钱的。”
“这有什么,等过后我和太太说了,也每月给你五两银子的月钱便是。”贾宝玉笑看着麝月道。
袭人在外间装睡着,其实留心听着里面的动静,听了宝玉和麝月说出这话来,一时气急,便嘤嘤呜呜的哭泣起来。
麝月早听见了,急忙挤眼睛笑道:“可别再胡说了,我可没那个命。你这绛洞花王还是赶快去哄哄你的花妖去,要是果真惹恼了她,她可会作法呢,等晚上咬你。”
袭人听了这话,忍不住翻身起来,便进来道:“谁是妖精了,你才咬人呢,你们背地里浑说些什么,还嫌人议论得不够。我得了太太每月五两银子,那是太太的恩典,也值得你们拿来浑说。”
麝月捂着嘴笑,见袭人果真有些怒了,便上来拉着袭人的手笑道:“好姐姐,我原没别的意思,只是这里难得只有咱三人,咱们又不分彼此的,玩笑一回罢了,你还当真,只是你们以后也得小心些才是,今晚若不是我,你们如何脱身,难不成当真被那老货揪出来,那二爷和姐姐以后的脸往哪里放,你两不说感谢我,还和我赌气呢。”
袭人顿时红了脸道:“我自然是感激你的,只是都是二爷!可你这丫头的嘴也忒会打趣人了,叫人听了恨得牙痒,真想把你撕了吃了才罢。”
袭人便来撕麝月的嘴。
宝玉却拦住袭人道:“她今晚是咱们两的恩人呢,便饶了她吧。”
袭人嗔道:“你还有脸说,若是我没了脸,难道你就有脸了。这小蹄子从来一本正经的,怎么就突然学得歪嘴烂舌的起来,你听听她刚才说的话,谁人听了不气,我看她才是妖精,她才咬人屁股呢。”
宝玉笑道:“原来你是为了这两句啊,可她也没说错,你原本姓花,人又长得妖娆,可不是花妖是什么!至于说你会咬人屁股,这倒是意料之外的,我可从来不知!”
袭人早又羞又气,脸红得猪肝似的,怒道:“这事原是你的不是,你竟然也帮着她来取笑我,也罢,我只和她算账便是,看我不撕烂了她的臭嘴。”
三个人闹了一回,早有查夜的婆子在外面道:“二爷,姑娘们,该睡了,明儿可还得起早呢。”
袭人急忙住了手,便正色道:“时候可不早了,看她们又到太太那边去说嘴,快洗洗睡了吧。”
宝玉道:“你怎么忘了,我早洗过了,只等你呢。”
袭人道:“我今晚身子不大舒服,便在外面睡了,还是麝月在里边吧。”
麝月急道:“我可不敢,你别拉扯我,还是你这会咬人的花妖在里边的好些,我还是回外边去的好。”
麝月说着,早往外跑了,气得袭人便又要拿她。
宝玉急忙一把拉住了笑道:“且随她吧,正经我还有话和你商量呢。”
“你又有什么正经话!”袭人嗔道。
宝玉道:“咱们且到里面说去。”
袭人伺候宝玉躺下,自己方出来洗漱了,又斟了两盏合欢茶进来道:“喝了这茶,便睡吧,我有些头疼,还和麝月到外边胡乱滚一夜,说说话才是。”
宝玉接了茶,喝了一口,便道:“你且在床边坐着,我替你揉揉太阳穴。”
袭人道:“不用,你且睡你的吧,我坐坐,看着你睡着了,我再出去。”
宝玉只得歪在床上,看着袭人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了,方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们都做些什么呢?”
“还能做什么,这园子里的事情也多,每日盼着你归来,可等了一日又一日,总是没你的音信,若是你再不回来,只怕我们便都要给你殉葬了呢。”
“你这说的是哪里话,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老爷太太岂能胡乱责罚人的。”
袭人不免生气道:“你还说,你一声不响的便走了,我们可没少因你受气,几乎就差拿大棒打了。若是我们立马死了,便能换回你来,我早死了。”
宝玉看着袭人的眼睛有些红了,知道她因自己的事没少担心受气,便欲起来替她赔不是。
袭人急忙止住道:“你这会子好不容易睡下了,又起来做什么。你又有什么正经话,便直说了吧,我还得和麝月那小蹄子说会子话去。”
宝玉便笑笑道:“这回出去,多少事情说不得,可我能活着回来,全亏了她,若不是她,我早死了。”
袭人听了这话,心里一惊,便道:“这是说的哪里话,莫不是那冷二郎哄骗了你。”
“这倒不是,这事说起来也话长,原不关冷二郎的事,如今倒是我带累了他,等什么时候想法子和太太说一声,把那通缉冷二郎的海捕文书撤了才是,可别冤枉了好人。”
“那你怎么还说这样的话,到底是为了什么?”
宝玉前思后想,便下床来拉了袭人的手道:“这事原本和你说了也无妨,只是一时也说不清楚,等过后我再和你慢慢说,眼下有一件要紧的事求你去办呢。”
袭人道:“你和我还用得着说这样的话,莫不是还拿我当外人,你有什么,直说了便是。”
贾宝玉方道:“前儿我和茗烟去鸳鸯镇,偶然救了一个姓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