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踢了兴儿两脚,怒道:“孙指挥在此,你有什么话要交代,还不快说。”
兴儿便看了看贾琏,又朝着孙绍祖磕头如捣蒜般的道:“小的都如实交代便是。所有那些非法的见不得人的勾当,都是凤二奶奶瞒着府里老爷太太和二爷,强逼着小的做下的。”
孙绍祖听了,急忙叫住道:“且慢!”
贾琏却惊道:“孙指挥这是何意?”
孙绍祖笑道:“琏二爷好手段。你和那脂粉堆里的英雄之间的故事,我也听说过一二,既然现在有这么一出,岂可不白纸黑字留下点证据。”
贾琏会意,便急忙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包袱来打开,却是现成的纸笔和一个小小砚台。
孙绍祖大笑,叫人进屋子里端了一杯茶出来,笑道:“就将这茶水研墨,还由琏二表兄代笔,一五一十的写了下来,这小子签字画押!我带了回去,也好交差。”
贾琏便当真将纸铺开在地上,提笔道:“你这挨千刀的狗奴才,还不快说!”
兴儿便道:“只说大的几件,其他小的,我一时也记不清。这头一件,便是凤二奶奶瞒着府里老爷太太和二爷,强逼小的拿着府里人的月钱出去放高利贷,得了的银子却只她自己收了起来。”
贾琏听了,怒道:“果真是这毒妇在捣鬼,我说怎么府里常有人抱怨,说怎么连月钱也拖着不发。”
兴儿又道:“这第二件,便是她仗着府里势力,替人强保媒,从中抽油头,拆散了原订有婚约的张华和小翠,后来那小翠竟然上吊死了,她又怕事发,索性勒令小的指使人把张华也结果了。”
贾琏听了这话,也暗自心惊,怒道:“竟然还有这等事!这烈货毒妇,果真该死!”
兴儿抖作一团道:“这都是二奶奶瞒着老爷太太和二爷,强逼小的做下的……”
兴儿话还未说完,贾琏早抬手扇了兴儿一巴掌,怒道:“她如今还是你哪门子的二奶奶!你这狗东西!可还有?”
兴儿忙又改口道:“这第三件,便是她乱了人伦纲常,竟和东府的蓉……”
贾琏突然暴跳起来,一脚将兴儿踢翻,怒道:“你找死!”
孙绍祖大笑道:“得了得了,光凭上面两件,便是死罪。时间也不早了,赶快画押,我便要开始办正事了。”
贾琏心里一惊,也不知道这孙绍祖接下来究竟要干什么,却也只得将兴儿画押的供词交给了孙绍祖。
孙绍祖接了供词看了一眼,揣在怀里,突然便拉下脸来,呵道:“来人,将这些个罪人押解下去,集中到一处,严加看管,没有我的令,任何人不得放出来。”
贾琏待要说什么,早被两名军士上来按翻,一条绳索捆了,便堵住了嘴。
贾琏大惊,可已经动弹不得,口不能言,和兴儿一起,如同两个肚底朝天的王八一般倒在地上,便被军士拖着去了。
孙绍祖大笑道:“琏二表兄放心,你的事,我一定如你所愿!”
天色暗了下来,大雪又纷纷扬扬。
贾府的大小执事和丫鬟婆子等人都被看管了起来,分男女关进了几间大敞厅内。
贾政贾赦,贾珍和宝玉等人被拘禁在荣禧堂;王夫人和凤姐等女眷依然在隔壁屋子,却都有军士在外把守。
孙绍祖便勒令手下人等在荣国府内翻天倒地的搜刮东西,凡是值钱的,只要能带走,都拿了;那些一时拿不动的,都被砸了个稀烂。更有七八个丫鬟遭了殃,也有垂死挣扎,完了事被推下井去的。
一时间,荣国府内如同人间地狱一般,直闹到下半夜方消停了些。
王夫人等一干女眷在隔壁屋子里哭得昏天黑地。看守的军士大怒,便喝令不准出声。
众人心惊胆颤,贾政只是仰天长叹。
却听得孙绍祖大笑,便和内廷太监戴权进荣禧堂来了。
贾政急忙上来向戴权问好,戴权却高声道:“皇上口懿。”
贾政等人听了,急忙跪下。
戴权方道:“贾府元春,忤逆圣意,企图以药酒谋害李贵妃,事败,赐死!贾政,王夫人,教女无方,连坐!贾赦,贾珍,贾琏,贾蓉,贾宝玉,贾环,品行不端,结党营私,扰乱纲常,违法乱纪,居心叵测,罪大恶极,着羽林军指挥史孙绍祖就地拘押看管,待定罪论罚。其余女眷,论罪行大小,为奴为妓,待论。东西两府家产,抄入官中。若有隐瞒者,斩!”
戴权说毕,便闭口看着孙绍祖。
贾政贾赦等人早吓得瘫倒在地上,口中却不忘了“谢皇上隆恩”几个字。
孙绍祖却道:“戴公公还说少了一件事,便是我孙绍祖如今有生杀之权,谁要是主动交代所犯罪行,并且告发检举两府尚未抄出的罪产者,我孙绍祖可以网开一面,宽大处理;若是还敢抵赖,或者存着侥幸心的,定当严惩不饶。”
孙绍祖说完,便拍了拍戴权的肩膀笑道:“你说我说的话是也不是!”
戴权脸上便有些惊慌之色,连忙躬身笑道:“是是是,孙指挥说的是,一切就按照孙指挥说的办。”
孙绍祖便大声道:“把那两个主动出首的罪人带上来。”
话音才落,只见贾琏和兴儿被几名军士拖着进来,一把仍在了地上。
孙绍祖大笑道:“这两个人已经招供了,供出了那什么脸酸心硬的什么什么……”
孙绍祖说着,突然从怀里拿出一张供状来,正是兴儿所述,贾琏所写的供词道:“王熙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