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孙绍祖正搂着几个丫鬟得趣,外面却有人禀报道:“大观园那边突然有两个人要出去,手里还有北静王府的腰牌,小的们不敢擅自做主,还请孙爷定夺。”
孙绍祖听了,心里一阵纳闷,急忙穿了衣服从屋子里出来。
贾珍却笑着来了,便道:“绍祖兄可还满意!”
孙绍祖笑笑道:“还行,只是你又捣鬼,兄弟只得起来应付了。”
贾珍忙赔笑道:“些许小事,何须惊动孙老弟。那两个丫鬟原本是北静王派来伺候笑笑居士的。那笑笑居士的事,前两年便闹得纷纷扬扬,想必老兄也知道了。她可是北静王爷的意中人,虽然在大观园里住着,可就连我们也不敢得罪的。”
孙绍祖听了,便道:“既然如此,我可得去亲眼瞧瞧,别夹带了不该出去的人,出了纰漏,东平王爷责怪下来,兄弟我可担待不起。”
贾珍笑道:“孙老弟这是信不过我了。刚才这位弟兄也说了,那两人都有北静王府的腰牌,你们拦住不放,想必人家已经有了些微词,你老兄再去盘查一番,却是放也不放?到时候人家在北静王前撒撒娇,虽说你我都是东平王的人,可这北静王又岂是得罪得起的。实话和你老兄说了吧,这笑笑居士和她的两个丫鬟,老早便在大观园里住着了,贾府上上下下,那个敢多看她们一眼?更别说是去得罪她们了。那可是烫手的山芋!走了,更好。老兄现在去,岂不是自找麻烦,人家北静王府的腰牌在手,你敢怎么样?说不定,还要惹祸上身的。”
孙绍祖心里虽然怀疑,可听了贾珍这话也是,即便自己去了,当真查出什么来,只怕也不敢怎么样的,便又问前来禀报的军士道:“你可看真了,那腰牌果真是北静王府的?”
军士道:“果真是北静王府的,只是……”
军士话未说完,贾珍捋着胡须笑道:“兄弟也辛苦了,就别在这里叨扰孙指挥的乐事了。”
贾珍说着,早塞给了军士一锭五十两的银子。
军士哪里敢接,只拿眼睛来看着孙绍祖。
孙绍祖挥挥手,便又转身进屋子里去了。
贾珍将银子塞进军士的手里,笑道:“还不赶快去放行,开脱了那北静王的人,咱们自家关起门来,也好说话。”
军士接了银子,笑着去了。
孙绍祖却在里面道:“珍大老爷,我这可是给你面子!再过一炷香,时间也差不多了,兄弟该办的,还得办!”
贾珍也不答话,转身去了。
却说贾琏一心想借凤姐的事做法,好一箭双雕,既成全了贾珍之谋,也好借机休了凤姐,将来自己和贾珍的密谋若是得逞,封王拜相,还少得了女人,也好再娶。
贾琏早知道些凤姐背地里的勾当,只是此时若当面和凤姐分辨,只怕一时也说不清楚,她咬死不认,又没抓住她的把柄,却也没法。若是有人出首,一切便好办多了,即便将来细究起来,自己也好将一切罪责推到她的身上。
贾琏这样想着,便将替凤姐外面办事的小厮兴儿叫了出来,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罚跪在雪地上,一番威逼利诱道:“好你个狗奴才,这些年来,那脸酸心硬的烈货都叫你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如今咱们府里的元妃娘娘才薨了,事情便发作了,羽林军的孙大棒子带人把府里围了个水泄不通,说多少事情,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你这该千刀万剐的杂种,你说该怎么办?”
兴儿心里原本有鬼,确实替凤姐做了许多说不得的事情,被贾琏这样一吓,早磕头如捣蒜般的求饶道:“二爷救我,那些事情,都是二奶奶硬逼着小的做下的,小的也是无奈,稍有怠慢,二奶奶一声令下,那大板子便要打在屁股上。这些年来,她脸酸心硬,黑心黑肠,两面三刀,不仅二爷,就是太太那边也被她骗了。”
贾琏心里也确实恨透了凤姐和这兴儿,当即飞起一脚,早将兴儿踹倒在地,骂道:“你这会子还想着我来救你?你不挨千刀万剐便是便宜了你了。如果你识相的,便一切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只怕还少受些罪,死个痛快;若是老天开了眼,或许能饶你不死。”
兴儿连忙爬起来,跪在地上,抱住贾琏的大腿哭道:“求二爷开恩,指条明路,小的就是来生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二爷的大恩。”
贾琏见时机到了,冷笑一声,又将兴儿踢翻在地上,指着兴儿大骂道:“你这狗东西,原本我该由着你去死的,可又怕那脸酸心硬的烈货临死前乱咬一气,倒带累了我和老爷。如今我给你指条明路,你给我听好了。”
兴儿早千恩万谢的磕头不已。
贾琏便道:“如今唯一的办法,便是把一切罪责都推到那烈货身上,却只差一个人去出首。”
兴儿听了,吓得抖作一团,颤声道:“这些事都是小的经手,若小的自己去说了出来,岂不是自己往火坑里跳。求二爷开恩!”
兴儿又不断的磕头。
贾琏气得一连踢了兴儿几脚,怒道:“你这蠢货!我说了,叫你把事情往那烈货身上一推便是。至于你,又不是主谋,你怕什么!你既是经手的人,你不去说,叫谁去!非得刀子割下你的耳朵来你才开窍?况且圣人有云,不知者不罪;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原是被那烈货花言巧语蒙蔽了的!当今圣上以仁德治天下,再加上我和那孙大棒子是故交好友,论起来还是表兄弟,我为你使些银子,有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