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笑和莫远山听得入神,忍不住问道:“如何不简单?”
老秦接着道:“这美人太太不但会骑马打枪,百发百中,而且还懂得妖术,会给人换血;再加上人长得妖精一般,是个男人看了,晚上回来都要做梦。”
莫远山忍不住笑了要不得,笑道:“有这么厉害吗?”
林笑笑骂道:“你别笑,正经些!”
老秦笑道:“这都是当年的封建迷信作祟,没有科学文化。后来当然知道了,她那是西医,叫做输血。可她人长得真是漂亮,尤其是那双眼睛,如同狐狸精会勾人魂魄似的。”
正说着,厨房那边老太太却端着两盘子油炸糯米糕出来了,嗔道:“你个死老头子,说谁呢?哪个狐狸精把你的魂勾去了?哪个人又长得漂亮了?有本事你出去,一辈子别回来,找你的狐狸精去!”
老秦急忙辩解道:“哎呀,我正和孩子们讲故事呢。”
“讲故事你也不许讲这些,头发胡子都白了,你还老不正经了!”
林笑笑和莫远山一阵笑。
林笑笑忙道:“叔婆,我正问叔公事情呢,他所说的狐狸精可不就是您年轻时么。你说是不是,莫远山。”
莫远山连忙点头笑道:“是是是,叔公正说当年他和您的故事呢。”
老太太骂道:“你这糟老头子,坏掉了,咱们当年那些陈年旧事,怎么能在后辈面前说起呢,你老糊涂了你!”
老秦忙道:“得了得了,我没说你,我和孩子们讲《聊斋》里的故事呢。你再去弄些羊肉干和几个小菜来,这孩子们难得回来一次,你啰嗦什么!”
老太太嘟噜着去了。
“那后来呢?”林笑笑问道。
“后来啊,这美人和杨天宝生了个儿子,就是老羊倌,没过几年,杨天宝死了,杨老爷家就只剩下那美人和一个儿子过活。”
老秦说到这里,便端起酒碗只顾喝酒,不再说了。
林笑笑急道:“接下来呢?”
“接下来,就不好说喽。”
莫远山道:“如何不好说了,他不是还有个弟弟叫杨国栋的么,既然那美人成了寡妇,如何来的第二个儿子,莫不是又改嫁了?”
老秦看了看厨房里,方回头道:“后来不是解放了吗,佃农翻身斗地主,做了主人,这美人领着一个儿子也遭了殃,家里的土地和财产也充了公,还因从她家里搜出了枪和地契等东西,几乎不曾被批斗死,可她还是领着羊倌活了下来。再后来,羊倌五六岁那年,村里来了知识青年,到处都是轰轰烈烈的上山下乡,许多大学生来到了咱们这个小山村,其中一个戴着眼镜,文文静静的青年,十七八岁的样子,不知怎么就和这美人小寡妇整在一起了。两年过后,知识青年们大都开始回城里去了,那眼镜青年也走了,可这美人小寡妇却怀孕了,并在众人的唾骂声中生下了一个男孩,便是杨国栋,人们都说是那眼镜青年的种,要弄死了才算,美人小寡妇又是磕头又是求饶,方保存下来了。”
“那眼镜青年叫什么?难道就从此消失了?”
老秦叹道:“当年我也就和羊倌差不多年纪,记得听老人们说,过了三四年后,运动结束了,那眼镜青年倒是回来过一次,可美人小寡妇却早被生活折磨得不成人样,没几天便死了。杨国栋便被那眼镜青年给带走了。羊倌当时也有了十一二岁,十分痛恨那眼镜青年和杨国栋,仇人似的,便留在了村里,靠给生产队放羊过日子。若不是可怜他,这样的差事在当年可是美差,轮不到他,他也便得了个绰号,都叫他羊倌。日子一晃啊,都过去了这么多年,可那些曾受过地主老杨家盘剥的人,当年没少批斗他们孤儿寡母,所以羊倌心里一直有气有恨,尤其是对那杨国栋和眼镜青年。”
老秦说得嘴干,便又连连叫莫远山和林笑笑喝酒。
林笑笑端起酒碗喝了一口,问道:“难道那眼镜青年和杨国栋从此再也没回来过?”
“应该没有!不过,我听你叔婆说过,十多年后,有一次她去京都城里你外公家串门子,恰巧见到了你父亲和你母亲也在,那时他们两刚结婚,你母亲回娘家,论起亲戚来,便说要带你叔婆去怒海市好好逛逛,谁知你母亲带着你叔婆逛着逛着就进了怒海市大学,说是你父亲上班的地方,可以进去看看,可你叔婆竟然看见了当年的那个眼镜青年,虽然老了很多,但大体样子没变,人们都叫他什么……”
“雷校长!”老太太端着一盘羊肉干和小菜出来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雷校长,便是当年的那个眼睛小青年。”
老太太又插嘴道:“当时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可你母亲说,他是留过洋回来的什么博士,可了不得,原本是大地方的人,因为怒海市要成立大学,所以留在了怒海市。更不可思议的是,我当时才知道,他的名字竟然和咱们这村后的山峰一样,叫做‘雷应山’,你们说奇怪不奇怪。这百家姓里姓雷的有,可怎么就这么巧了,他竟然千里迢迢跑来咱们这地方和那地主家的小寡妇整出那么一档子事,还连名字都早和地方挂上勾了,这可是稀奇!”
林笑笑和莫远山都十分惊讶。
莫远山顿时眼骨碌一转,不禁脱口而出道:“这‘雷应山’三个字可能是他后来改的名,不是他的真名。”
老太太一听,顿时惊愕道:“哎,你说的也有理,很有这个可能,毕竟他在这雷应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