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艳夫人瞥了张季明一眼,脸上挤出了些微笑意,手中横刀随意地立在身侧:“你可知道,今日若是败与我手,是个什么结果?”
“小老儿我活了这么大年岁,早就赚够了。”张季明也笑笑,一笑,露出一口的大黄牙,可能想到之后万一真的败了,落得个凄惨境地,急忙改口道:“那就,但求不死。”
“哈哈哈!”可能是看到这位老爷子,年纪这么大了,脸皮还这么厚,宇丰怡忍不住仰天大笑。
可惜是假笑。
笑声中,横刀便起。
面对已经是战意达到巅峰,又占尽先机的宇丰怡,先前一刀,就让张季明吃了个暗亏,这紧接着又突然到来的一刀,让他将两柄软刀,都急忙护在了胸前。
毕竟是先手无敌,如果没有先手,又始终未得先手,那么何来的无敌之谈?张季明只能说运气不好,可能就要败在一个对他极为熟悉的夫人身上。
这位夫人十数年前,便与他平分秋色,十几年来,张季明始终未曾出手,藏身在游魂堡的街头巷尾,那位夫人也就寻找不到他的踪迹。
可惜,前些日子,他翻了个身,便惊动了这位夫人。可能是孤寂太久了,张季明老爷子不再甘于继续在这江湖之上苟活,今天,他便主动站了出来,但求一战。
不论生死,只为了这十几年的蛰伏,始终再难寸进。生,便是大道朝天开,一步登天!死,又何妨?
就如同张季明亲口所言,他活了这么大的年岁了,早就赚够了,他毫不畏死。
于是,宇丰怡一刀再次劈下,整个戈壁滩上,突然温度升高,虽然是清晨,但比往日的正午时分,还要令人燥热,燥热生于心间。
横刀并没有劈在张季明的身前,只是在空气中随意的挥舞了一刀,之后,寂静无声。
不过,张季明并没有丝毫的放松,他急忙侧身躲闪,又往身侧挪动了好几步,这才微微喘息一声。
随着细微而不可闻的声音,在张季明老爷子的身前响起,他这才瞧见,刚才那随意的一刀,竟然在他的胸口之上,落下了一道刀痕。
刀痕不深,连血都没有渗出来。
所以,张季明老爷子,很开心地笑了笑,笑得像个玩味十足的稚童。
“轰隆”一声巨响,漫天黄沙便飘飘扬扬的在刚才刀锋所过之处,肆意升腾而起。
一眼望去,这才瞧见,那一刀之下,竟然在戈壁滩上,劈开了一道丈余宽的壕沟,壕沟直到刚才张季明所站位置上,才戛然而止。
“老娘们,你刚才让那小子先出手的,现在,你敢不敢让我先出手?”张季明好像很不服气,抽了抽鼻子,对着宇丰怡问道。
好像听到有人在议论自己,郭小九很是吃力地用手和佩刀,掀开了盖在身上的黄沙,露出半个身躯了,深深地呼吸了两口。
看到是张老爷子来到此间,不晓得张老爷子真实身份的郭小九,想着能在宇丰怡手上撑下来两招的,应当不弱。
打巧,张季明在郭小九的身上瞟了过去,对着他挤了挤眼睛。
别问郭小九怎么看到的,他只是感觉到的,因为这个老爷子的任何表情,在别人眼中都是一副苦瓜相,看向他的苦瓜相,肯定不是真的苦瓜相,当然被郭小九认为了是挤眼睛。
好像为了给张季明证明无伤大碍,郭小九还佯装淡定地举了举手中佩刀。
“让你先手,你若真无敌,我此生往后,不再踏入大唐寸土。”宇丰怡思索良久,眯着眼睛打量着张老爷子,刀锋已经收回。
“嗯,可以,老娘们的口气,也是越来越大了。”张老爷子往前走了两步,调侃着笑道。
不等笑意散去,张季明手中两柄软刀,上下翻飞,已经在一息之间,近到宇丰怡身前。
双刀左右分开,刃锋疾势回转,已经交叉着,切向了宇丰怡的小腹。
左右两侧都是刀势袭来,宇丰怡肯定不能向着身体两侧躲避,只能后退,只需后退一步,她那宛若长虹贯日般的滂沱气势,就将是大厦将倾。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躲不得,又退不得,不如直面这两侧刀势。
于是,宇丰怡嘴角挂着邪魅笑容,猛地用横刀往上一提,刀锋也向上。刀锋向上,直面的是张季明的身躯。
原本大好的局势,被宇丰怡搏命一般的一刀,瞬息间破去。
手持着两柄软刀,急速后退两步,张季明的双刀压下,这才挡下了宇丰怡的刀势。
原本说好的,让给张季明的先手,眨眼间转而为守,哪里还有先手的趋势?
“小老儿我呀,原来这么怕死!”张季明又往后退了两步,他的气息竟然在一招之间,跌落下神坛,几乎荡然无存。
这位曾经在江湖声名鹊起数十载的老爷子,很是凄凉地望着远处的黄沙,太阳在缓缓升起,却也在不久之后,会洒下落日余晖。
张老爷子转过了身去,这次是真的闭着眼睛,仰头望向了苍穹,两行血泪,竟然从他的眼中,顺着枯瘦的脸颊,滑落而下。
将这一幕看在眼中,郭小九心中已经满是惊骇,只是几个呼吸之间,张老爷子竟然就败了,败在了自己的手上,他皱着眉头,有些愤恨地看向了宇丰怡。
这个夫人的心机,只怕别说是一个张老爷子了,就算是十个张老爷子,都未必能从她的手上,讨到什么好处。
“张老爷子?”郭小九从黄沙之中,挣脱起身,却只是走出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