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珵凝视霍云浅还有些发白的脸,仿佛没有听到“小浅浅”三个字,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歇会儿再走,让齐大夫给你看看身体。”
霍云浅微微蹙眉。
这种突然间变得如此油腻、如此霸道总裁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真是让人恼火啊……
“小浅浅,咱们不妨先回去吧。”卢启思又不失时机地开口,带着些胜利者的姿态看向许珵。
不料霍云浅忽然道:“那就麻烦王府的大夫了。卢……你就先回去吧,有银翘在这陪我足够。正好……”
她看了卢启思一眼,“这时你也正好去做刚刚没做完的事。”
卢启思眸光闪了闪,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对面满脸淡然的许珵,原本的欢喜气息一瞬间收敛。
唐棋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的变化,越发警惕地看着卢启思,准备上前护在主子面前。
但片刻之后,卢启思竟点了点头,什么也不说地转身离开了。
与他如影随形的两名女郎自然也飞快离去。
一出了秦王府,淡月抢先不忿地道:“少主,那女人简直可恶!”
清风紧接着道:“少主,婢子杀了她为您出气!”
卢启思没好气地扫了二人一眼,转身上马,抓紧缰绳丢下一句话:“你们谁动了霍云浅,另一人便将对方的头割下来送到我这儿来——否则我把你们俩一起杀了。”
不再看淡月和清风瞬间惨败的脸色,卢启思扬鞭策马而去。
……
得知了福熙阁发生的事,郑妍音亲自赶来安排。
她原打算将霍云浅安置在最远的客房,但许珵一句话就让她大感震惊。
“完事后让齐大夫顺便来给我检查一下,别让他老人家走得太劳累。”
言下之意,就是要把这位县主安排在福熙阁周围……甚至福熙阁里?
想到福熙阁一楼的那几个一直被祁慧儿及其他人虎视眈眈的客房,一贯精干的郑妍音难得感到头痛和迟疑了。
好在何飞容也很快赶了来,在妻子还没引起主子的怒火之前,直接一锤定音将霍云浅主仆安置在了福熙阁内。
银翘战战兢兢地跟在霍云浅的后面进了屋,默默看着前方满脸阴沉的郑妍音。
真担心这位妍夫人会和自家小姐突然打起来!
不过,小姐现在和王爷之间怎么怪怪的,那种若即……若离,对,就是一种似乎若即若离、欲拒还迎的感觉!
银翘庆幸自己偷听了不少小姐读书,居然能够想到这两个词。
但或许有何飞容在旁边,郑妍音除却甩脸色,并没有别的什么动作,倒让银翘略失望了些。
一进了屋,何飞容直接将一封信交给霍云浅,淡淡道:“既然县主亲身过来了,烦请将此信带去给卫国公。”
霍云浅没有立即接过,凝视他的手,“是关乎棠儿么?”
何飞容依然语气平淡:“也关乎王府。”
霍云浅眉梢轻挑,郑而重之接过,瞧了瞧薄薄的信封,却用和他一模一样平淡的语气回敬道:“我只在乎棠儿,王府暂时不是我需要担心的。”
“你——”郑妍音瞬间动怒,这个丫头果然让人厌烦!
何飞容眸中也闪过一丝怒色。
但他毕竟比妻子更沉得住气,依然淡淡道:“将来我们与国公府攀亲,秦王府与卫国公府也不再是无关路人,县主早晚也是得担心王府的。”
他的话是指霍棠儿,旁边的银翘却突然一阵脸红,兴奋地看向霍云浅。
原来小姐和秦王的事,秦王府的人都知道啦!
连这位大总管都这么客气地和小姐说话,看来小姐真的要心愿达成了呢!
何飞容的话却让霍云浅手一抖,险些把信纸揉成一团咸菜。
这分明是威胁!
突然很后悔撮合棠儿和那个黑皮小子了怎么破!
“怎么,居然两位都在?”门口忽然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
众人齐齐转头,只见一位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的老者大踏步走进来,扫视一圈,朗声笑了起来:“哪个是霍家的丫头?”
何飞容和郑妍音齐齐看向霍云浅。
这老人瞧着极为开朗,霍云浅虽然不记得前世有这号人物,但莫名也对他有些亲近感,微笑着向他一点头,“老丈,小女霍云浅这厢有礼。”
老者将她打量一番,笑呵呵地一点头,“快坐下罢,听王爷的描述,方才霍丫头的伤还挺严重的,老夫就好好为你检查一番。”
一说到刚才,霍云浅就觉得一阵尴尬,但现在骑虎难下,也只能任他过来望闻问切。
最终,老者收回放在她手腕上的手指,拈须沉吟,“看来霍丫头有些心火旺盛,这个也没有什么大事。
“另外呢,平日里最好多吃些牛肉和鱼肉,还有黑豆之类,这身子骨儿看着有些太单薄了,得好好补起来才是。”
郑妍音摸了摸耳垂,这些东西听着挺有些耳熟,这老头子以前似乎也对她说过,只是不大记得是什么时候说的……
老者的谆谆教诲带着谦和,听在霍云浅耳中格外温柔受用,虽然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具体有啥特别的用处,但也不住地点头。
检查完了,老者向何飞容点头示意,“王爷的检查方才已经做完,那老夫现在就先回去了。”
何飞容道:“恢复得如何?”
银翘竖起耳朵,希望能听到些好消息——将来成婚、小姐若不得不伺候一个残疾人的话,也实在太让人心疼了!
老者叹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