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有什么要问?”银翘惊得抬起头。
刚刚是错觉么,她听到小姐的话……里似乎有商量的语气?
霍云浅抬眸望向宁苑大门,“棠儿搬到母亲这边后,二嫂……和段家,有没有什么动作?”
银翘有些迷茫,这事儿不该问定苑里的奴才么,为什么会特地问她呢?
霍云浅扶额,她倒忘了,自己这个丫头是个怕事又心眼实诚的,这种事一般也少搭理。
她又拍死了一只蚊子,用帕子擦过手,仿佛漫不经心地道:“我记得你和棠儿身边的蓝茹一向要好,等会我去给母亲请安,你就去找她说说话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银翘总算明白了自家小姐的意图,以及为什么今天破天荒的带自己出来而不是银屏。
突然被委以重任,银翘有些斗志满满,重重点下了头,“奴婢省得了。”
霍云浅含笑点头。
白玉观音像的事还没完呢,现在她和许祯仍旧实力悬殊,不可以卵击石,只能先从拔掉他的指甲慢慢开始。
虽然段家并非那么举足轻重,但若是能拔掉他几根汗毛,也足够他痛一阵子了。
一路拍着蚊子进到屋里,霍云浅有点怀念第二世用的花露水和驱蚊手环,若是得了闲暇,她也去自己做几个。
凤夫人也正在天井边的葡萄藤下纳凉,两个丫鬟跪坐在她身边打着扇子。
听到霍云浅在这个时节过来,凤夫人感觉意外。
她刚刚坐起身,霍云浅就探着脑袋从藤子后面蹦了出来,“娘,我来给您请安了!”
凤夫人哭笑不得,招手让她到自己身边来,捋了捋她有些乱了的鬓发,“少在你老娘面前装模作样的,真想来请安就不会睡到这个时辰了。”
“因为赶路回来太累了嘛。”霍云浅继续不管不顾地撒娇。
凤夫人冷哼,在她手背上拍了一把,“凉州那么远,难道是谁逼着你去的?累不也是你自找的?”
霍云浅捧着手嗷嗷呼痛,“娘,我的手现在可金贵了,将来可指望它俩能帮我称霸少府呢……”
凤夫人板着脸,忽然一挑眉,满眼都写着“那又怎样”。
霍云浅马上讪笑着认怂了,凑过去抱着凤夫人的胳膊蹭了蹭,“好嘛,娘,我以后再不这样做了……我发誓没有下一次。”
“若还想有下一次,直接把你轰出家门去。”
“好嘛好嘛,真的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二人在藤椅上依偎了一会儿,凤夫人轻轻拍打霍云浅的后背,心里才觉得安定。
这孩子变得听话乖巧多了,真像回到了十几年前似的。
迷迷糊糊间,凤夫人喃喃道:“在白岳山见到你大姐了?”
霍云浅轻笑,“稍微说了几句话。”
凤夫人沉默片刻,叹息一声,“也没说愿不愿意回家来……那孩子……”
霍云浅微微眯眼,已经年过四旬的大姐,也只有在老母亲面前才会是一个“孩子”。
她在凤夫人怀里又蹭了蹭,忽然瞥见旁边打扇子的丫鬟头一点一点的,仿佛要睡着了似的,不由暗暗好笑,坐起身来往四面看了看。
天井不远处,有一条活水从外面引进来,灌溉着宁苑里的花木,水声潺潺,却也让霍云浅灵光一闪有了主意。
“阿浅,是不是在想什么坏主意?”凤夫人侧躺在藤椅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双眼放光的她。
霍云浅冲她吐了吐舌头,起身道:“我去去就回,娘就等着吧。”
她风风火火跑走,留下凤夫人在原地失笑,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仍然一边赶着苍蝇一边准备打着瞌睡。
好容易三郎回来了,家中的事尽可以交给他和二女去管,自己总算是难得清闲,赶快好好享受些。
直到小半个时辰过后,霍云浅才终于回来了。
只不过,她的手中拿着一堆竹竿似的东西,而且身边还跟着霍棠儿和银翘。
鉴于三郎亲口所说,浅丫头是当真画了那种图纸造了那些奇怪器械的,凤夫人瞧见她手中扎好的竹篾竹竿,也不由好奇地坐起身来。
何况,连一向把自己锁在屋子里的霍棠儿都被勾得出来了,看来会是顶有趣的东西。
霍云浅将竹竿插在土里,根部缚了几块大石压住,又在竹竿中间横过去一根杆子。
这杆子的一边绑着用竹篾做出的水车扇叶,另一边是两把扇子连成的,再将那些竹篾做成的扇叶放进旁边的活水中。
水流带动“扇叶”,滴溜溜的就转了起来。
这一转,带动另一头的两把扇子开始呼呼地转动,无须丫鬟们扇风,自有一股凉意迎面而来。
“哇——”两个扇风的丫鬟大大松了口气,也感觉一阵惊喜,这样下来,她们可省事太多了!
凤夫人坐不住了,起身来到这“风扇”面前左看右看了一阵,再回头看向霍云浅,脸上神情又是欣慰又是感慨。
霍云浅冲她咧了咧嘴,扶着她重新坐回藤椅上,“您就好好歇着吧,我去棠姐儿屋里和她说说话。”
凤夫人享受着徐徐的凉风,颔首道:“去罢,若是以后都能这么循规蹈矩,老身就能安心多了。”
霍云浅但笑不语,轻轻拽了一把还在看着水风扇目瞪口呆的霍棠儿,二人退了出去。
从白玉观音的事之后,段文馨当真被拘在了自己的院子里,霍棠儿的东西全部都被搬到了宁苑来。
每日里,她在凤夫人面前伺候,闲来绣绣花、温会儿书,与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