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霞提着恹恹的灵鸡过来,面露难色,“夫人,这只鸡……刚刚好像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进去……”
雪霞描述了一下自己见到的场景。
谢小白放出神识查探,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你确定它是吃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吃坏肚子了?我看下来一切正常……”
她话还没说完,这灵鸡却忽然像是疯了似的,从雪霞手上挣脱,仿佛有人在追着它似的,扇动着羽毛,边叫边逃,一惊一乍。
它跑到大桃树下,站定了身子,绿豆眼眨了眨,好似忽然明白了些什么,一往无前地向大桃树冲去。
“砰——”
它撞得眼冒金星,摇摇晃晃地倒在地上。
谢小白指了指躺在地上的灵鸡,“它……这是在自撞东南枝?”
这鸡是吃错药了吧?
灵鸡颤颤巍巍地站起来,重整旗鼓,绿豆小眼再度看向大桃树。
谢小白当然没有给它撞死自己的机会,两只手一左一右捏住它的一双翅膀,把它抓到自己身边。
她扒开鸟喙,试图催吐,结果这只鸡死活不张嘴。
谢小白无法,只好用藤蔓绑住了灵鸡的脚,以阻止它的自杀式行为。
她与雪霞观察了它一阵。灵鸡不再显得那么慌乱,而是蹲在一侧,开始埋头理自己的羽毛。
谢小白打了个哈欠,吩咐道:“我去睡个回笼觉,你盯着点,说不准这只鸡吃了怪鱼,受魔气侵染,一会儿成魔物了。”
“夫人放心,我会时刻盯着它。”
雪霞应下,垂着头掩盖自己忧心忡忡的神色:夫人为阻止夏长空冲破封印而元气大伤,白天黑夜几乎都在屋子里休息。若是夏长空此时恢复了实力,卷土重来,他们四海城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唉,希望夫人吃了这条鱼,身子能有所好转。
雪霞把灵鸡绑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回到院子外头驱除鱼肉里的魔气。
院子里只剩下了因馋嘴而受罪的灵鸡。
灵鸡锲而不舍地啄着束缚住了它自由的藤蔓,近乎麻木地听着脑内响起的声音。
它的脑子好像坏掉了,里面不断循环往复着它听不大懂的话语。
“为什么!本器灵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把本器灵和一只鸡绑定在一起!”
“我堂堂剑宗传承器灵,精通剑修理论知识,存储剑宗上百位大能自创功法,可没有一部适合一只……妖兽修炼的啊!”
灵鸡晃了晃脑袋,想把脑子里回荡的声音挥去。
噪音轰炸还在继续:
“不对,看它的傻样,以它的灵智能不能完全理解我说的话还是个问题!
“我大费周章,损耗元气,好不容易换了个主人,竟然是只靠吃灵果开了一点点灵智的凡鸡?
“早知如此,我还不如留在夏长空身边,被禁锢自由又怎样,好歹他还是个人啊!”
灵鸡自动屏蔽了器灵的说话声,啄开了缠住自己的藤蔓,扑腾扑腾翅膀,飞到桃树枝头吃果子去。
“咦?好浓郁的灵气!”盘踞在灵鸡识海中的器灵忍不住惊叹了句,“怪不得连一只小小的凡鸡,都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器灵能感觉到自己的元神在灵气滋养之下,正慢慢修复着损伤。
它美滋滋地想:待它补充完灵气,修复元神,换个主人,便能登上书生巅峰。
比如这个院子里把夏长空坑得团团转的谢白,就是有修为、有城府、有威望的梦中情主嘛。
于是,器灵反手就在灵鸡的识海里刷起“吃”这个词。
灵鸡觉得自己的脑子快要爆炸了。
“你想吃吗?”灵鸡试图与器灵沟通。
它的声音听起来比器灵更稚嫩,听起来就像是牙牙学语的婴儿,口齿黏糊不清。
器灵吓了一跳,“你竟然会说话?快,多吃点,本器灵能不能走上书生巅峰,就全靠你吃桃了。”
灵鸡眨了眨绿豆眼,“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器灵循循善诱地说道,“你不讨厌人类吗?只要你照我说的做,就能让你们灵鸡翻身把歌唱,在蛮荒大陆横行无忌!”
“我最讨厌人类了!万恶的人类老是让我们替她拉车,要是我们不听话,她就把我们炖汤吃!”
灵鸡的世界很简单,它没有多想,一听说要和万恶的人类对着干,直接应下了器灵的话。
在往后的日子里,灵鸡单蠢,器灵指哪,它就打哪。
器灵说:“吃得桃中桃,方为鸟中凤。”
灵鸡家族便扫荡大桃树。
器灵慢慢膨胀了起来,觉得自己的聪明才智完全能吊打劳什子主人,准备直接利用灵脉打开界门,自己跑路。
器灵道:“走,我们去红叶林,把灵脉中的所有灵气都抽出来。到时候,本器灵带你去上界认凤凰亲戚!”
灵鸡毫不多想,举家迁徙红叶林。
……
初春。
谢小白懒洋洋地晒着太阳,看见自家灵鸡组了个团,往南方飞去。
之后,它们再也没有回大桃树,红叶林也几乎在差不多时候,爆发妖乱。
奋战在前线的雪霞带回消息:“一群仙鸟占林为王,其中有一只筑基期大圆满的灵鸟竟能口吐人言,扬言要抽空灵脉灵气,飞升上界。
“它们会有组织地伏击我们,阵容变幻多端,仿佛蕴涵道法深意。只是……”雪霞面露羞赧,“夫人,我瞧着这些仙鸟好像有些眼熟……”
雪霞不好意思说,如今和他们缠斗的仙鸟,可能就是他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