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着冷气的冰山上摆放着晶莹剔透的海蜇刺身。
原本半透明的海蜇皮层层叠放,海蜇皮叠放层数越多,越呈现出一种澈透的海蓝色。
谢小白利用这种原理,拼出的孔雀开屏图案,颜色由浅入深,尾梢是淡淡的蓝色,越接近孔雀头,颜色越偏向靛紫色。
如今,“孔雀的尾羽”残缺了一块。
三眼怪屏息凝神,卷着海蜇刺身的雾状游丝一点点向它靠拢。
海蜇皮上的一滴冰水滴到谢小白的额头上。
专注于切海蜇皮的谢小白抬起头。
三眼怪:完球了。
“这个东西你不能吃。”她拿着刀柄虚砍了一下三眼怪的游丝。
李博士走得早,没来得及告诉她,三眼怪能不能吃带感染源的东西。谁知道三眼怪这种物种,吃了带感染源的食物会不会发生异变。
“啪嗒。”冰冰凉凉的海蜇刺身掉回冰山上。
三眼怪眼巴巴看着冰山。
谢小白把没切完的海蜇皮扔在冰山上,自己拿冰水搓了搓手,捡起一块海蜇刺身放入口中。
海蜇刺身入口时冒着寒气,冰冰凉凉的,仿佛吃了一块在冰箱里冷冻的果冻。
低温暂时麻痹了谢小白的味觉,让她吃不出来食物本来的涩味。
海蜇刺身肉质紧实,嚼起来鲜嫩多汁,还会爆浆。
她嚼了几下之后,淡淡的苦味在口腔中蔓延,蜇皮带着轻微刺舌头的涩感。
这种苦涩感,应当就是天空水母携带的感染源所致。
苦中带鲜,鲜中带香。
谢小白知足地想:这比她想象中的,要好吃很多了。味觉不灵敏的人,甚至都吃不出来苦味。
她招呼其他重度感染者,“你们要尝尝吗?味道还不错。”
谢小白身边的重度感染者早就习惯了谢小白时不时投喂他们些吃的,也捡了几片丢到嘴里。
重度感染者们:感觉和平常吃的、不沾酱料的海蜇皮味道差不多啊,好吃。
众人你一块我一块地吃了起来,看得一旁的清理者直咽口水。
谢小白的指甲已经重新长了出来,甚至比原来长得还锋利坚硬。
这都是她摄入感染源的“功劳”。
“你们要不要也吃一点?”谢小白问李队长。
李队长道:“我们撑得住,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摄入感染源。”
……
清理者们这一撑,就是一整天。
他们花了一天的时间查探地形,除了在一楼找到几个没有变异高阶水母的房间之外,一无所获。
没有食物,没有通讯信号,甚至还折损了几名队员。
战斗消耗过大,他们再也撑不住了。
谢小白再次问他们,“你们吃水母刺身吗?控制好一次的摄入量,应该不会立刻进入重度感染期。
退一步讲,就算你们变成了重度感染者,也比现在饿死好。”
黎明的第一抹阳光射入昏暗的室内,谢小白站在光与影的分界线上。
她的身后,是笼罩在黑暗之中的重度感染者们。
“你说得对。”李队长走向谢小白,踏入没有光线照射的另外半个房间,“现在的情况由不得我们选择了,重新恢复战斗力,是当务之急。”
他领头从冰山上捡起一片刺身,嚼了嚼咽下去,对身后的队友道,“味道很好,你们尝尝。”
所有小队成员一脸严肃地走向谢小白,郑重的模样仿佛马上要上刑场了。
谢小白用自己的指甲敲了敲地面:“盆友们,我这个刺身很好吃的,你们别哭丧着一张脸啊!”
此时,微光挣扎着破云而出,照亮整个房间。阳光一视同仁地挥洒向大地上的所有生命。
每位小队成员都围着冰山,吃起上面的天空水母刺身。
这头天空水母是谢小白刚刚出去抓的,肉质新鲜紧致,口口q弹。
有的小队成员塞了满嘴的刺身,哽咽地问:“我们变成了重度感染者,就有办法出去了吗?”
众人沉默。
三眼怪看着自己垂涎已久的食物被一群陌生人吃掉,死命蹭着谢小白的脑袋撒着娇。
为什么谢小白给那些讨厌的人吃,也不给自己吃?
它忽然想到了什么,从自己黑雾躯体中掏出来一个手机,巴巴捧到谢小白面前。
谢小白无奈地解释道,“你就是变个手机出来讨好我,我也不会允许你去吃天空水母的。三眼怪,你不能吃这些东西。”
她把手机推给三眼怪,“好了,你把手机收回去吧。”
三眼怪急了,游丝一下下触碰着手机屏幕,由于它的游丝太细小,不能像人类一样点亮屏幕。
它再度把手机捧到谢小白面前。
谢小白随手点亮了屏幕,余光瞥见手机屏幕上的内容,惊讶地挑了挑眉。
手机上面是一个视频。视频里,李博士站在海蜇工厂的天台,露出他招牌的笑容。
嗯?李博士还录了个视频?这是给谁的视频?
谢小白按下播放键。
视频中的李博士对着镜头打了个招呼,“被选中的倒霉蛋,你好!我是前内城抑制剂开发项目的核心研究人员,你可以叫我李博士。
“如果你看到了这段视频,那我一定已经死了。我知道你是一名重度感染者,我有个选择游戏,想和作为重度感染者的你,来玩一玩。
“接下来的内容,我只会说一遍,本视频播放完毕后,就会销毁,你要仔细听清我的每一句话哦~”
所有人听到声音都好奇地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