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问清楚了,众人便各自归家。
霍繁缕边走边问秋色,“大夫人那日是不是下了封口令?”
秋色应是。
“那就难怪了,”霍繁缕笑道,“本来找些有脸面的丫鬟婆子挨个儿问问就能解决的事,难怪三老爷要大费周章把人叫去玉华居。”
“大小姐,咱们不会有事吧?”秋色低声问道。
“酒又不是我喝的,能有我什么事?”霍繁缕漫不经心地说着。
天色渐暗,游廊上的灯笼在秋风中摇晃,摇摇曳曳的灯影里,她看见不远处的一个小厮朝她行了一礼,然后抬头冲她一笑,昏暗灯影里一口雪白的牙。
“翠花!”
霍繁缕:……
她慢慢移开目光,只做没听见。
等走得远了,秋色才问道,“那人是谁呀?”
寒风将霍繁缕的声音吹得冷而远,贺琢听着那声清冷的“不清楚”只觉屁股一痛,恨恨咬牙。
居然装不认识他?
——
翌日,前院书房。
大老爷与三老爷俱在书桌前坐下。
“三弟,你大嫂问过大夫,阿礼那病症,实是被打出来的,与你那酒并无干系。”
“那他是怎么说的?”三老爷面色阴沉。
大老爷摸着山羊胡,“那孩子失了忆,前几日的事一概记不清了。”
三老爷神情更阴沉,坐于桌前一言不发。
“若真是那孩子的错,改日我让他登门给你致歉?”
“不必了,”三老爷站起来,冷声道,“既然大嫂都说他没喝那酒,那日后他若出了什么事别找到我头上来便是。”
说完大步离去。
窗外的芭蕉叶被风吹得轻轻摇动。
另一边。
“爷,霍家果然与此案有干系!”
阴影里只见男子勾唇一笑,似玉生光。
三老爷的话传到天香院之后,大夫人正为侄子的事儿气得歇斯底里,“分明就是她的错!若不是她我侄儿哪会受这般苦?”
彼时霍繁缕正望着明照阁院墙上的人黑着脸。
一样的人,一样的阳光明媚,一样的白牙,除了不一样的地头之外,剩下一样的还有那声……
“翠花!”
老娘不!叫!翠!花!
没被自家的熊孩子气死,倒是要被外面的熊给气死了。
霍繁缕抿了抿唇,低头自顾自找教学材料,她要给霍繁楼上课,才没时间理那头熊二。
等她收集完材料再抬头看时,墙上的人影已经不见了。
霍繁缕没再管他,教着霍繁楼念书识字,待用完午饭后便让他出去玩。
过了未时,人还未归,霍繁缕正欲出去寻找之际,院门忽地轰隆一声被踢开。
一群生得五大三粗的婆子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口,脸黑得一个赛过一个,看着似是大房和三房的粗使婆子。
当中最黑的那人上前一步,冷喝,“带走!”
“站住!”霍繁缕眨了眨眼,漫不经心地道,“我有个问题要问下。”
“七姐儿有什么话还是到老夫人那去说吧!”
“这么凶做什么?”霍繁缕轻巧地躲过那些婆子,“我就是想问下你……”
霍繁缕看着她黑漆漆的脸,“你的脸是不是刷过面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