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子一声“陪”,激发了大家的共鸣,好几十号人嚷嚷着让曹正轩赔偿。
村委会毛主任和村小组干部都训斥大家,让大家别说赔偿的事,说质量不合格的小路水泥路面华安建筑公司绝对会铲掉重建。
“毛主任,谁不知道你们和建筑公司是穿一条裤子的?你当然不希望赔偿!”拐子言语极为尖锐,“受影响的是我们!新农村建设质量不过关,大桥建不起来,他建筑公司能不赔偿吗?”
“拐子,你就是在这里胡搅蛮缠!”村小组干部骂道。
“我胡搅蛮缠?我告诉你,你也是和他们穿一条裤子的!路的质量这么差,你也有责任!各位爷爷奶奶,叔叔婶婶们,要不是我发现路的质量问题,大家全都蒙在鼓里,那就可怕了,你们说是不?路的质量差一点,还好,不会死人,桥的质量有问题,车还没有通就垮了,那是要死人的,何况我们还要筹集五十万?”拐子说的掷地有声。
“是啊是啊,这一回多亏了拐子。”好几个人这么说道。“还好把钱要回来了。”
“所以他们得陪我们啊。影响了我们村的新农村建设的速度!”拐子再次提出赔偿事宜。
“对,就是要抓他们陪!”一个三十左右的妇女尖着嗓子叫道,“赔偿我们的损失!”
“金竹妹妹,你损失了什么?你不要和你老公一样胡搅蛮缠!”孔部长的脸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
村小组干部不说,谁都不会将这个妇女和拐子作为夫妻联系在一起。妇女的年龄超拐子太多了。但在阳江的农村,这种现象并不少见。男多女少,二婚的妇女在农村都很走俏。
“我怎么没有损失?我早上起来走这个破路,把鞋跟崴断了呢。”妇女叫道。
几个年轻一点的妇女忍不住笑了。
“你们笑什么,是真的?就前天我花八十块钱买的新鞋子。不是这破路我的鞋跟会断吗?”
“根本就不是一双鞋子的损失!”拐子再次发话,“爷爷奶奶,叔叔婶婶们,这是我们整个村庄的损失!他假冒伪劣,就得赔偿我们!你们说是不?大队干部和村干部都和他们穿一条裤子的!”
“是啊,是啊。”
“是要他们赔偿!”
“赚这种昧良心的钱,太黑了。”
“……”
人群又一次骚动。
村委会主任噘着嘴不说话。他是不敢再说话了。因为拐子动不动说他和曹正轩穿一条裤子,而村委会主任有几个屁股是干净的呢?
村小组干部眼里冒火,同样没了声音。再看张北坤,他不停地将他的长头发往后抹,以缓解他的情绪。刘晨焰则不停地搓着手掌心。孔部长呢?只是长时间盯着刘晨焰,恨不得用眼光把刘晨焰剥了皮。
曹正轩却越来越淡定。他并没有急着接话,而是等大家议论得差不多了,声音小下去了,方才再次开口。
“横山墩的村民们,”曹正轩铆足了中气道,“你们啊一直受那个小哥的蛊惑,也都觉得村委会的毛主任和你们村小组干部与我穿一条裤子,要我公司赔偿。我现在就为了证明两位干部并没有和我穿一条裤子而决定适当赔偿你们!”
人群突然安静下来。
因为,似乎天上要掉馅饼了。
因为没有村民会相信施工方真的答应赔偿!在村民们看来,能把小路铲掉重修就很不错了!
他们只是像唱戏一样和几声而已!
“说什么蛊惑?”拐子再次发难,“小子你给我注意点!”
“你说什么?!”张北坤一甩他的长头发,终于咆哮起来。他忍了太久了。
“你还想干什么?威胁我啊。”拐子垫着脚跳起来怼道。
“他妈的!”张北坤双手握紧了拳头。
曹正轩看了张北坤一眼,示意张北坤淡定,加上这时孔部长拉了拉他的手,张北坤便强忍住了怒火。
“那你打算赔多少啊?”那妇女趁机问道。这是典型的夫唱妇随。
“婶婶,你鞋子不是八十块买来的吗?当然是陪你八十块啊。”曹正轩这个时候还不忘诙谐一把。
村委会主任和村小组干部都被逗笑了。人群中也爆出笑声。
“你!”妇女杏眼圆睁。
“开个玩笑,您别见气!建大桥不是要村里集资五十万吗?我公司出十五万用于建桥,算作对大家的赔偿,大家看怎么样?”曹正轩朗声说道。
“哗——”
人群一下子沸腾起来。
有一个年长一点的即刻问道:“那路要重修的不?”
“重修!”
“哗——哗——”
横山墩的村民们更为激动了。
两个村干部诧异地看着曹正轩。
孔部长和张北坤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的确,曹正轩的答复太出乎大家的意料了。
两个村干部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和很多做工程的人打过交道。偷点工减点料他们是能接受的。路面被村民砸成这样,能铲掉重修就不错了,根本就谈不上赔偿这一档子事。
孔部长和张北坤则觉得曹正轩太草率。道路重修,要多投入二十万,你还答应赔偿十五万,横山墩新农村建设这个工程基本就没有赚头了。
而这两个人之所以这么想,是打心底觉得曹正轩太年轻了。
“十五万?”那个异样的声音又一次不合拍的发出来,“我们村一百多户人家,四五百人口,你赔偿十五万,打发叫花子啊?”
人群重又安静下来。所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