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的时间,那个修士已经完全没有了生气,血肉开始急速腐朽,露出森森骨架。
朱志泉轻轻在屋顶坐了下来,露出些许惆怅的神色:“这世界的规则就是这样的,我们在玩游戏,而你们只是带给我们游戏体验的系统角色。你们以前只是感受不明显而已,但是既然亲眼见到了我们,为什么还不能认命呢?”
他的话说完,那位修士连皮带骨随风腐化而去,只剩了几件衣物,一团尘土。
跪倒在地的众修士浑身颤抖,连头也不敢抬。
白衣突然男孩笑道:“少见朱大哥你一次说这么多废话啊!算了算了,我也不贪玩了,陪你一起去天枢宫看看就是。”
说罢,他抬起小手,一道金符发出。
五尊傀儡战兽齐齐一吼,加快了对周围散修的收割与屠杀,顷刻之间血流漂杵,数十名散修就死得只剩下八九人,纷纷满脸绝望,朝着玉阶之外不要命的冲出去。
“哎?”朱志泉抬手放出两件法器稍稍阻拦住那些人,方便男孩的傀儡追上击杀,一抬头却正好看见唐欣与祝清原两道遁光向着天枢宫行去。
“看来天枢宫很热闹啊,”朱志泉拍拍男孩,“小安,我们快些吧,唐家甘心做昆仑的走狗的话,只怕鼎阳宗那位卢金枪也要吃亏。”
片刻后,一大一小两道人影离开天玑宫。
而宫内宫外,无论是跪是立,再也没有一个活人。
七座宫殿已经渐渐向同一方向靠拢,最近的天璇宫眼看便要撞上天枢宫。
而天枢宫中央正殿,却有着与其他诸宫截然不同的气象。万千瑞气明灭可见,地面上无数复杂玄奥符文延伸向极远处。
殿上有一女二男,陷入了僵持与对峙。
一个高挑的双马尾女孩立在诸多篆文符号的正中央,手持一卷图册,柳眉倒竖:“唐朴卢震,你们俩孙子也不打听打听我李婧是什么人,姑奶奶我吃进嘴的东西,就没有吐出来的时候!”
“李姑娘,我们两家也是世交,能否好好说话?”唐朴玉树临风,气度卓然,但此时也是苦笑不已。
这位先到一步取得了那道中枢阵图的李家大小姐,丝毫没有半点世家子弟的风范,一张嘴的话语,就没有一句是干净的。
而另一边,鼎阳宗首席弟子卢震也是眉头大皱:“李婧,我们都是为机缘而来,你如今独占阵图,又不肯开启北斗大阵的核心禁制,是想和这秘境中所有人为敌不成?”
“我去你奶奶的腿儿!”李婧直接开骂道,“都是千年骚狐狸,跟姑奶奶我这玩什么聊斋?你卢震要是能独享机缘,会分给其他人?我今天就想直接抱着阵图回家你能又怎的?等我以后找来几百号小弟一起进来再开禁制,我李家吃香的喝辣的,连口汤都不给你喝!”
卢震怒哼一声,不再说,法力鼓荡起来,一杆金枪浮在身侧熠熠生辉。
唐朴倒是好脾气,听了李婧的话,又耐心劝解道:“可是如今这界中界无门无户,你不开动禁制,我们可能都出不去这方秘境,哪里还谈什么下次?李姑娘,我们讲道理好不好……”
“呸!”李婧毫不含糊打断了他,“你个死直男癌,见过哪个女人讲道理的?活该你一辈子找不到老婆,姑奶奶今天我就跟你们耗上了,怎么的,想要动手抢东西?那你们俩是不是先要打一架?狗咬狗一嘴毛的玩意,蝙蝠身上插鸡毛,也不看看你们算什么鸟。蟊贼给自己画画,就您们那副贼样……”
这姑娘也是好本事,这一番话,一句句摘出来,可没有一句是人话。这哪里是世家大小姐,活脱脱一街边女流氓。
唐朴听着那层出不穷的歇后语俏皮话,还掺杂着各地骂街的方言俚语,第一次在不与别人斗法时也觉得脑仁疼。
“李姑娘,算我求你了,”唐朴揉着太阳穴,“你我怎么说都是世家子弟,能不能说点世家子弟该说的话?”
“不会,从小没学过!”
卢震不言不语,身形一动,骤然一声劲风,向着李婧一道炽烈光柱激射而来。
李婧杏眼圆睁,轻叱一声,三道紫色丝绦化作流霞,往空中一卷。
唐朴同时动手,数道黝黑光芒无声迅疾,射向二人相撞处,也不知是要攻向哪一方。
轰然一声,三人乍碰又分,复归原位,神色各异。
卢震转向唐朴,怒道:“她在拖延时间,难道你看不出?外间必有她的援手,你为何不与我联手先拿下这泼妇?”
唐朴神色自若:“我方才权衡之后,忽然觉得让阵图留在李姑娘之手,比让你拿到手更加有利。”
李婧却将目光看向宫外,冷笑道:“也不知是哪家小狗有后援在外埋伏,怎么都不敢进来?”
随她话音,门外数声叹息,四道人影一齐出现在殿中。
祝清原与唐欣一同走到唐朴身边,而朱志泉与那名叫钱小安的男孩,则走到卢震后。
道下三宗虽同气连枝,领导天下宗门,但道门魁首之争却从未停息过。
昆仑派最为坚实的盟友是骊霞派与河西唐家,而在元源之事发生之前,灵观派的兄弟之宗一向是鼎阳宗与河东朱、钱二家。
众人站罢队,情势分明。
唐朴再次看向手执阵图的李婧:“这时候众家齐聚,李姑娘便不要再固执了吧。”
李婧沉默许久,目光闪烁。
“你非要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