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余下来,城郊地下旅馆有个固定的窝儿,手头也积累下沉甸甸的一扎。江丽莲悲喜交加说:“金发哥,我们到此为止吧。”“一不做二不休,老天既然这样安排了,何不趁着势头干一段。我可再不忍心让你住破庙里,睡桥头下。”“金发哥,老天虽然有时可怜那些走投无路,迫于无奈的人,但并不可怜得寸进尺的人呀。我们还是到此为止吧。”“吉人自有天相。丽莲,这次你就听我的,我好困。”
第二天整整一上午,江丽莲张金发毫无所获,还险些露出马脚。江丽莲又一番苦口婆心,张金发不悦:“妈的,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于是,他俩乘公共汽车去牛市口,车上拥挤不堪。张金发偷偷左顾右盼,目光停留在一个中年男子鼓鼓襄襄的上衣口袋上。他想:“今天的运气终于来了。”于是向江丽莲递眼色,江丽莲挤过来挡住男子左面视线。张金发轻轻解开钮扣儿男子没动静,二指中指试探着插进兜里,夹住一叠钞票缓缓向外挪,不知为啥司机猛踩一脚刹车,张金发身体失衡惊动男子,男子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大吼:“扒二哥,老子打死你!”众人怒吼:“打扒二哥!”“打死他!打死他!”
张金发眼前一片漆黑,脑海嗡嗡闷响。汽车紧急停住,一群愤怒失控的人们扭打着把他拖下车。混乱中不知谁撕掉他的衣服长裤,只穿着一条裤头儿,全身血肉模糊,额头上突起两个大血包。他摊在地上象个死人。人们仍不解恨,蜂拥上去乱踢。江丽莲心里淌着血,装着局外人大喊:“不能再打了,要出人命啦!”
警察闻讯赶来,总部情况把张金发拖上警车。刹那间,江丽莲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正欲冲上去,张金发回过头盯着她,暗示:“丽莲,千万别冲上来,不然,我们全完啦!”
警车飞驰而去,江丽莲犹如万箭穿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