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南院出来后,原本是直接打算去伶阁算账的,可赵护院却守在那里,显然是得到了吴老将军的吩咐。
伶阁门口连个婢子都没有,院门也紧紧的关着,没有一点人声从里边传出来,大概也是想躲开吴罚。
赵护院为难的看着杀气腾腾的吴罚,道:“老将军不是不让少爷你讨个说法,只是你现在进去,是要出人命的。还是等过些时日,少爷你冷静下来再说吧。”
吴罚觉得赵护院的想法颇为可笑,冷道:“你为何认为在冷静下来后,我待她们就会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你不觉得,我容忍的已经够多了吗?”
赵护院不是个能言善辩的人,索性就不说了,见吴罚一个翻身直接越过了高墙,他也连忙跟进去。
两人在正屋门口打斗起来,赵护院已经敌不过吴罚,咬牙撑着,趁着刀剑相接之际,他恳切道:“少爷,小人不是为了护住老夫人,是为了护住您呐!”
吴罚的气势一下将赵护院推开一丈远,他垂下剑,眼眸也垂下。
“你与他都是这样一副说词!哪怕是伤及了性命,也不能对这名分上的嫡母出手吗?”
他嘶吼着,挥刀向正屋大门斩去,门顿时分裂破碎,屋里好似无人,但有女人的裙摆从屏风的缝隙里露出。
赵护院连忙挡在屋前,与吴罚僵持着,他突然的吐出了一口血,是方才让吴罚给伤着了,赵护院在心里感慨,‘不服老真是不行了。’
他慌忙的擦了擦血,依旧站着,没有退却之意。
再打下去,就要伤及命门了,吴罚也不愿意,他心里很烦躁,只怕自己真压抑不住,唯有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
经历了如此一番事情,吴罚回到静居时心情自然不好,那还能有什么好脸色,好态度呢?
看着绿浓上前问话,甄信只觉她很是英勇。“少爷,咱们……
“搬。”吴罚扔下一个字,随后又突然看向甄信,像是才发觉这人怎么在这。
甄信被他看得一头冷毛汗,只听吴罚道:“你以后就随我了。”
这是他跟吴老将军谈妥的条件,甄信是赵护院的义子,赵护院又是吴老将军忠心耿耿的部下,甄信自然也是赵护院的人,吴罚到底是妥协和让步了。
甄信还没来得及回话,吴罚就走了,他哪里还敢追上去多问一句呢。如今这又到了他与绿浓面面相觑的时候,绿浓指了指这堆在门口的物什,道:“那,就由你押车去吧?”
甄信挠挠头,他自己也没闹明白,但吴罚紧逼着要走,他也只能先办事,随后瞅个空档,再向义父问个清楚。
小杨大夫将院里的伤者都带着走了,毕竟是医者父母心,他还记着有一个甄信,听说甄信忙事去了,他便嘱咐绿浓道:“那你让他明日上药坊来一趟,伤口是要换药的。”
“好,他跟着咱们去长街上住呢,离您近的很。”绿浓忙里偷闲的说。
郑嫦嫦和米霁月本想让郑令意去米府上住几日,但想着若是去米府暂住,难保滕氏不会来劝说,与其到时候要费口舌拒绝,不如不去了。
郑嫦嫦拗不过她,只说自己也要住客栈去。
“那你姐夫住哪?”米霁月有些幽怨的说,逗郑令意露出了今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几个年轻人在一块,天大的事情也能挨过去。
郑嫦嫦和米霁月送吴罚与郑令意在客栈里住下,又一道用了些宵夜才回去的。
绿浓今日夜里大概是要留在新宅院里看着了,她一直忙忙碌碌的,总有好几个时辰了,想着甄信是个伤者,她也没好意思多指使他,她自己到了宅子里,就把甄信赶去休息了。
眼下又让她们先把下人房收拾出几间来,只待晚上休息呢。
“绿浓姑娘在吗?”有个女子的声音由远及近。
“诶。”绿浓连忙应了一声,从后边绕了出来。
只见到吴鱼和吴霞两兄妹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内院的门口,手里各提着两个硕大的食盒。
他们见到绿浓便笑了,道:“吴大人叫我俩给你们送吃的来呢!我想着大人没那么心细,大概是夫人吩咐的,你们辛苦啦!咱们日后就是邻居了,真好!”
吴霞明快的笑意给绿浓带来了极大的宽慰,给今日如此糟糕的一日,带来一个还算好的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