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吟又惊又喜,没想到连眼睛都有神名。
“射魄?是空明馈赠,还是我神名的神引?”
他欣喜万分,引得地灵侧目相看,腹诽数声。
启吟虽然不知道空明八眼代表着什么,但射魄二字却是实打实的神名,独一无二之物方有神名,绝无俗物。
于是他也不在意地灵异样的眼神,眉眼含笑看着喜极而泣的符夜。
“现在不是白天,不然你能看到更多的色彩。”启吟轻声道。
符夜捏起鹅黄色衣袖,轻轻擦拭双颊,“现在是你们常说的夜晚,我却没见过,如果不去见识一下,我如何也睡不下了。”
“昏日不再遮眉眼,今夜颜色不寻常。”启吟点头笑道。
他推开两扇雕花窗页,遥遥指着光晕万里的明月道:“符夜你看,圆月如盘如轮,一年到头都是这样,有了月亮在,夜色便不同寻常。昭昭明者日月也,传说是空明所化。今夜事多,干脆不睡了,去感受空明之月的荫庇。”
他本来不愿意打扰他们父女二人,但子时将过他必须去鱼渊楼寻那蓝鱼灯,一人倒也寂寞,于是借此良机搭伙。
“老叔、符夜,你们睡不着的话,可以与我和地灵去一趟鱼渊楼,此时全城最热闹的地方莫过于斯。”
符夜拭去眼角轻泪,颔首微笑道:“那个地方很好玩的,当然要去见识。你要是被那个香味扑鼻的老板娘赶出来,我再去可就进不了他们大门,不如就趁这次同行。”
启吟想到自己购下蓝鱼灯之后还要找到聿西,不知他再搞什么猫腻,可能真的再也不敢去鱼渊楼胡搅蛮缠,于是点点头。
而后,三人指着房间里各种事物细心解说,又取出收录阵里形形色色的物件供符夜掌掌眼,花了小半时辰才将她无限热情压下一丝,这才缓缓下了楼。
刚出客栈,地灵瞬间就变作一枚珠子落进符夜手心,被她轻轻勾在那条启吟送的红线上。而启吟被符坚扶着依旧一瘸一拐,根本追不上跳脱撒欢的符夜,任由他在深夜零散人群里来回穿梭、不断记忆着各种事物。
“可能要好几天她才会习惯这些特殊的景色。”
“嗯,我们终究不能知道从未见过光明是什么感觉,别让姑娘跑丢了就行了。”
他和符坚一边攀谈,一边努力维持通觉阵的运转,又顺着符夜的路径缓缓向鱼渊楼而去,有地灵在倒是不用担心符夜会迷路。而符夜甚至求着他买了一堆小巧精美的器具,华而不实但胜在佳人乐意。
启吟趁着这个时候分神关注收录阵里静静躺着的两样东西。
聿西的名刺和那个小包裹。
他手指一抹阵图,一袱出现在他手上。
轻轻掀起一角便又放下,咕哝道:“上百张金券,价值足有十万两黄金!”
他瞬间萌生挟款潜逃的心思,不过想到跑不过聿西,于是抛之脑后。
金珠是由黄金矿石提炼而成的,小小一枚并不重,等同于一百两散碎黄金,而金券则是烫上娄金狗样式的特制纸张,此样式由感应娄宿的念力师制作。
娄金狗是一样阵纹,牢牢掌控在大国和八座王都的手中,寻常势力无法涉及这类秘辛,难以作假,启吟可凭此金券去任何国家郡县以一兑换千两金子。
启吟仍是咽了一口唾沫,这一个小小包裹里的金券足以买下上千件千年份的藤精,或是郡城里万亩良田宅院,而非念力师的普通人家一年的开销也才几十两银子,任谁见了也会眼热。
何谓吃喝不愁?豪门挥霍百年也不需要十万黄金,足以买下鱼渊楼下绝大多数的货物。
但他转念一想顿觉此事不对头,聿西仗着云狐大仙强买了蓝鱼灯,竟然也付了十万黄金,自己只带着符坚和地灵本就讨不到丝毫好处,不知会被如何为难,而此时聿西多半在等着看他闹笑话。
“算了,本就是小事,走一步算一步吧。”
他安慰自己一句,转而去看深夜街景。
蟾蜍有色门应锁,街鼓无声夜自深,太阴光华依旧倾斜而下,反倒是满街游玩吆喝的人少了一些安静了一些,也因此有了城镇的真貌,把启吟看得有些失神。
符夜从远处跑过来,鞋履不知何时少了一只,但地灵寻找不得她也不在意。只见她轻捻着一串香囊正要炫耀,但察觉启吟兴致索然无心赏夜之后便悻悻问道:“小吟儿,我爹招惹你啦?”
启吟受了符坚一肘子才回过神来,连忙道:“我只是觉得战事不起的城镇吸引人,看得失神。赶明你要是不乏,可以与我去驿站一趟,或许会有书信......”
符夜欣然答应,摘下一枚香囊送与启吟,又向他借了钱两奔跑开去,说是买鞋。
符坚摇摇头,总觉得姑娘太过活泼,和恬静外貌相去甚远。
不多时逛至街尾,拐了几道弯三人一前一后到了鱼渊楼。
符夜在门外小院探头探脑,活像个小贼,被躺在地上的两个老头呵斥两句才吐吐舌头,慢悠悠地蹑足走了进去。
她惊呼连连,不断往一道道回廊里张望,感叹这里的色彩纷呈和热情吆喝、砍价的热闹,比支着耳朵听时兴奋得多,引得众人侧目相看。
“那个会精妙颂神唱法的小子来了。”有人轻声道。
“我看蓝鱼灯会落入他手里,只是不知道这次会出现什么样的珍宝,蓝鱼灯实属奇闻啊。”
“难说,琴老板早不待见这小子,据说他价值一块帝铁?”
众口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