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士模样的年轻掌门回身便走,传音入耳道:
“可否莫要伤及无辜,我们山后一战!”
吴凌阙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年轻道士的门中还有许多不谙世事的孩童,若是惊醒了看到不该看的,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会斩草除根。
于是便也追着那道士去往后山,只是更加警惕了是否会有阵法一类的东西。
后山山顶,那道士遥遥站定,吴凌阙确定并无埋伏,再无耽搁,起手便是孙年功法之中的杀招,一拳轰来,如有龙鸣。
年轻掌门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此时也放开手脚,迎上那一拳,同样一拳挥出,竟是硬碰硬的法子。
吴凌阙尚不适应这种打法,犹豫了一下,但年轻掌门的拳头已经到了面门,再无法做悔,只得硬着头皮奋力挥拳。
拳拳相击,轰然一响,山林之中一时间落叶纷飞。两个龙跃巅峰的天之骄子各自对立一边,年轻掌门依旧面色从容,吴凌阙背在身后的右手有些发颤,窍穴之中更是灵气翻涌。
“想必今日,阁下还杀不了我?”
吴凌阙摇摇头,而后拉开架势,竟换成了出掌。
一时间,他的灵力又化作水波一般,浑身意蕴从至刚变作了至柔。
年轻掌门一皱眉,下一刻,吴凌阙已经缓步欺身而来,更惊人的是,他的身前灵力浓稠,如水波外漾,竟是形成一种令那年轻掌教都觉得有些压抑的“势”。
年轻掌门避其锋芒,至刚至柔之间,令他有些不适。
但谁知,吴凌阙看似身形缓慢,却仿佛在一息之间便近了年轻掌门的身。年轻掌门倒也没有彻底惊慌失措,脚下一蹬,摆出一个不动如山的立桩,如脚下生根,老僧入定。
吴凌阙携势而来,在年轻掌门面前气势攀升到顶点,一掌袭来,灵力从平静的湖面,骤然间变作滔天的巨浪,狠狠扑打在年轻掌门的身上。
如浪击礁石。
那年轻掌门早已双目紧闭,一拳横推,堪堪顶住这如同天灾一般的招式。
吴凌阙经脉之中有些疼痛,此时,他的右手臂上悄然浮现两根血红丝线,只是战况胶着,无人发现。
吴凌阙已经感受到,自己的灵力在大开大合后流逝速度又快了些,虽然不至于立马跌境,但在和面前此人过招的过程中,难免会失之分毫,谬以千里。
微闭双眼,一心二用,不远处一段枯枝竟然以御剑之姿升腾而起,盘旋一周后,一“剑”刺向年轻掌门后心口。
年轻掌门心中有感,猛地一惊:第三种功法!
修道怎么会有这种怪胎?修道之人,从来没有听说同时修行三种不同功法的。一是功法难寻;二是功法再多,在境界压制前都是没有用的,与其分心修行,不如专于一法;三是极容易功法相斥,走火入魔。
面前这家伙,还真是个怪胎。
年轻掌门轻念一声:“移花接木。”而后只见他脚底用力,整个人竟然倒转一周,呈倒立姿势,一掌顶住后继乏力的吴凌阙,另一只手轻轻一挥,那枯枝利剑顿时摆脱吴凌阙的掌控,顺应那股冥冥之中的“势”反而向着吴凌阙刺来。
吴凌阙心中大震,收起听涛阁功法,慌忙躲闪。但那磅礴招式反而收招极难,灵力反噬令他境界不稳,动作一慢,那道枯枝狠狠地穿透了他的右肩。
吴凌阙笔直倒退,拉开距离。一时间脚下一软,只得单手撑地蹲匐下来,左手捂住肩头,满手鲜血。
那年轻掌门并未追来,道:“你走吧,今日你杀不了我。荒虬岭灭孙家旁支满门一事,其实是你们荒虬岭内部的自家事,我看过也就看过了,不会多嘴。”
吴凌阙怎么可能善罢甘休,第一次执行任务,绝对不会空手而归。身上杀意再起,但此时,一只宽阔的大手轻轻拍在他的肩上,吴凌阙体内躁动的灵力顿时销声匿迹。
“还不够狠,他说换地方,你便换了地方?”
年轻掌门再无之前的闲适,双目睁大,满眼惊恐,下一刻,如一道利箭急速逃遁!
“移花接木,造化虔灵。今日,你不得不死了。”与他的反映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来人不急不缓的语调。可这不急不缓的声音,如梦魇一般,如影随形的缠绕在年轻掌门耳边,仿佛那人已经遍布整个山林。
“停下吧。”戚敛仿佛出口成宪,年轻掌门如遭雷击,真的半点也动不了了。
戚敛缓步走到年轻掌门身边,身后跟着吴凌阙。
“今日,你输的不怨。内门修道,道服万千;外门庞杂,同属一脉。你就是秋水派那个多年前便云游四海的,内门第一人?”
年轻掌门知道今日必死,反而坦然许多:“今日戚掌门亲自下山,陆远命当如此。只是陆远不明白,戚掌门为何一定要杀我?秋水荒虬两派地域不同,并没有深仇大恨,若是孙家灭门一事,我守口如瓶便是了。”
戚敛摇摇头:“你不会守口如瓶。若是任何别的大门派,今日你都不必死,我们的生意也都有的聊。偏偏你是与修者府一般无二的秋水派门下子弟,你知道了,便等同修者府知道了,麻烦得很。”
陆远见已无可挽回,干脆破罐子破摔:“戚掌门不怕陆远已经传信?”
戚敛还是摇头:“若你去传信了,便活不到今晚。让你自己回到这黄槐镇与祁连镇交界处,也是为我们杀你,提供些便利。”
陆远无奈,此时依旧动弹不得,只得叹息:“戚掌门好算计,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