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景铮怒吼着仓角落里走了出来,吼声把夏晴一震。她哆哆嗦嗦的回头,见到了此时她万般不想见到的殿下。
夏晴一下子气息不稳跪在地上,小声的说道:“殿下……”
旁边莺歌的侍女虽然已经身下已经一片血红,却仍然爬到莺歌身旁喊着:“夫人你没事儿吧!夫人!”血拖过地面有了一条长长的痕迹,刺在景铮的眼里。莺歌捂着肚子,脸色苍白没有说话。她额头的冷汗流进了单薄的衣服里。“扑通”一下,昏厥过去。
景铮怒瞪着夏晴,上前抱起已经昏迷不醒的莺歌,丢下一句“看住她。”便返回了自己的房中。身后的人慌忙叫着大夫。侍女们放下帐帘,景铮坐在堂中有一些忐忑不安。
御医为莺歌止血诊脉,帘内忙忙碌碌。
他摇了摇头,说了一句:“殿下,要节哀。”
景铮还没明白为什么要节哀,只听见御医说:“臣尽力了,孩子确实保不住了。”屋内侍女端出来一盆盆血水,莺歌哀痛的叫着。自此之后,所有人都知道夏晴从前不可动摇的地位,被撼动了。
那本是王府里第一个孩子,景铮刚刚知道,就已经要接受失去它的消息。他紧紧握着杯子,气愤的连往日备受宠爱的夏晴也一眼不想看。曾经如同一朵带刺的蔷薇乖张,现在在他眼里就是个妒妇。
莺歌躺在屋内,神色坦然。她利用了夏晴,那个心狠手辣又愚蠢的女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景铮掀帘子进来,轻拍着她的手感叹道:“孩子总会有的。”他突然间想要弥补这个女人。在权力纷争中,只有在这里才能静下心来,做一个景铮,而不是琏王。
“你说吧,你说什么我都满足你。”景铮说着,眼里是不多见的柔情。
门外夏晴跪在地上乱喊着,道歉着,磕头谢罪。她知道自己罪不可赦,当初为了稳定地位,当初迫不到尤敫内,但是她心里十分不悦与其他人分享着自己的丈夫。
每次看到景铮往莺歌房内去,她的心就像是被人凌迟一般疼痛。她知道她不配妻子的地位,做一个妾也就知足了,但是她尽力的让自己贤良淑德起来,如同在景铮生辰上送了那上等的明月珠。
只不过这次,夏晴是真的爆怒了,没有多加思考,仗着景铮还没回来便要痛下狠手,而莺歌也正是猜中了这一点。夏晴恨自己肚子不争气,也恨为何莺歌反抗不听话,私自怀孕。她一时气急了发泄,却想不到景铮会提前回来。
“打发了她走。”他低沉的冲下人说道。
见琏王不理她,她又悲又怒,一头晕倒在地上,脑袋磕出来了一个血洞。
莺歌听着外面的动静,思忖着当年编撰的那些身世故事保不齐会被夏晴拿来说话,只能先告诉景铮,薄得一个同情。她挣扎的想要起来,却被景铮按了回去,“躺着休息。”
“妾身有话要说。”
“什么事情等你养好了再说。”景铮皱眉,看着她苍白的脸。
莺歌哭着说,“殿下就让我现在说了吧,妾身身子向来不好,能不能挺过去就不知道了。”她的腹中还隐隐作痛,额头上的冷汗浸湿了枕头。
景铮难得一见的柔情,看着这只娇小同黄鹂一般的姑娘,“会好的,担心什么。有什么事你说吧。”
她喘息着,“当年我父母双亡,被表姨送到了一处人家,说长大了就配给儿子当媳妇。本来日子过的平静,后来我上山采药的时候,大雨滂沱卷着泥沙。把那人家深埋地下。我上城乞讨,希望可以掩埋家人。夏晴正好见到了我,给了我一笔钱。她救了我一命。”
景铮看着莺歌一边流泪,一边说着,她从来不知道与自己朝夕相处了这么久姑娘的往事。
莺歌淡淡的回忆:“我进了王府,她与我约法三章。不允许我靠近您,不可以主动您说话,甚至不能在您的面前出现。所以我……一直在遵从着。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心里渐渐有了您。我偷偷隔着墙看您,看您读书的样子,看夏晴为您研磨。我又不敢进去。怕惹怒了她……就只能,站在远处……”
莺歌说道楚楚可怜,但景铮突然明白为什么她一直一副若即若离的模样。
“当初欺瞒了殿下,妾身罪无可恕。”难以承载的眼泪从眼角滴落,她抽泣着喃喃自语:“是我……都是我的错。”
景铮恍然大悟,心里却更加疼爱。并没有因为莺歌的一段过往而心生不满。
他说:“你好好歇息,别胡思乱想。”
她无辜潮湿的双眼看着他,张了张嘴到了句谢,便昏昏沉沉的晕过去了。
景铮命人把夏晴锁在屋内,又应莺歌的要求,把她偏僻处的住所搬入了自己书房的别院,如今她和自己可以日日相见。
而那书房,便是莺歌的目的所在。
曾经夏晴不许让她接近殿下,她便无法讨要这处小院落。现在第一步已经稳稳当当的走好,她长舒一口气。
而她自己也并不想怀上景铮的孩子。
那对于她的家族而言,是一个耻辱。
莺歌抚摸着相隔的围墙,笑的让人胆战心惊。她写了一封信:事已妥当,现居于书屋之侧院落中。署名却不是莺歌,而是一个陌生的名字——傅崇雪。
她冷冷的看着王府的一切,放飞了信鸽。鸽子穿过浩瀚的黑夜,星辰点点,飞落在一个中年男人的手中。他脸上布满了伤疤,手指粗糙,肤色黝黑,一看就经过了岁月的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