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淼淼大惊失色,假装镇定但是声线已然颤抖,喃喃道:“秋月…秋月…来了…”
自从自己曾经的两位大丫头春儿和杏儿被秋月的“鬼魂”杀死,她发现自己白天虽然依然跋扈,但到了晚上做噩梦时,也会大喊“别杀我”、“放过我”之类。还会手舞足蹈的在空中乱抓,惊醒时全身都是冷汗。碰到这种情况丫鬟们就得整夜不睡觉的守候在她的身边,也基本吓成惊弓之鸟。几次以后安神的沉香就夜夜从精致的鎏金彩绘香炉中袅袅升起。就连枕头下也洒满了香灰,床边贴着咒符。
这两天终于可以安稳的睡着。若不是晚上鹤淼淼受过惊吓,今晚她怎么可能放过孟懿宁?但自己刚刚入睡,却不想梦魇中的女鬼竟然张牙舞抓的从她面前飘然而过。
“道、道、道士胆敢框我!说符咒震住了秋月的鬼魂,怎么又跑了出来!”鹤袅袅惊恐之余,不忘咒骂前日请来的道士。
刚才孟懿宁把剩下的鸡血都撒在了房檐之上,血混着融化的雪,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大理石阶上。门外月亮被乌云遮住,群鸟乱飞,场面诡异。
鹤淼淼畏畏缩缩的向后退去,“你不要来找我!你进不来这间房的!”她手里抓着一个黄纸符咒,举向门口。
孟懿宁冷笑,声音刺透鹤淼淼的耳膜:“害了我还不够,还要害我家小姐!”
一阵飓风滑过,冷气席卷而来旋向发抖的鹤淼淼。烛火猛然间熄灭,庭院里的大丫头哆嗦的喊:“小姐!”
“啊——”突然其来的黑暗,鹤淼淼再也无法假装大小姐的矜持,五官因为惊恐而扭曲。
孟懿宁披头散发来到了她的面前,把鹤淼淼手中的符咒撕得粉碎。血腥味钻入鹤淼淼的鼻子,她向后退,头撞到了花瓶,“咚”的一声,如同敲钟。
“别杀我,别杀我!你要多少钱…我,我都给你!”鹤淼淼断断续续的说着。
“呵。”
孟懿宁笑着:“当小姐有什么好的?也给我当当…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收拾东西,滚出这里!”说着,她冰冷带着血迹的指甲划过鹤淼淼哆嗦惨白的脸。
“嗖——”一下,飞上了屋顶。
“小姐,小姐!”大丫头哭着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
鹤淼淼傻呆呆站在那里,突然声音狠戾,冲着丫头们喊:“一帮混蛋!赶紧给我收拾东西!”
“小姐,不住这里了吗?”大丫头问道。
“没听见我说话吗?”鹤淼淼因被吓得浑身没劲,要不然她一定踹一脚这个听不懂人话的丫头!
大丫头连忙招呼几个还没有缓过来的丫鬟进来收拾细软。“小姐,柜子里面那些…”大丫头走过去正要询问要不要带走,却被鹤淼淼厉声喝道:“给我出去!”
大丫头二话不说的告退关上了房门,夹着东西就往外走,巴不得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鹤淼淼一把把桌上的一个芙蓉石玉兰屏风拨到地下,嘴里咕叽咕叽言语:“就你还想当小姐?下辈子你都不够格!”
到柜后暗格里快速收拾着燕戎人给她的书信。本来她并不想踏入这两国纷争,但是怎奈那天逛街正好见到景池舍身救孟懿宁的那一幕!凭什么她一个黄毛丫头能够得到景池的青睐?麻雀还能蹦上枝头当王妃?怎么可能?他景池看不上自己也就算了,那个孟懿宁算是什么东西?
鹤淼淼心有不甘,所以当燕戎找到她的时候,她不是为了那一箱金条,而是为了出一口恶气!绑不绑顾子安她不关心,但是孟懿宁她一定要吊起来亲手杀死!
原本燕戎制作了详细的计划,但是鹤淼淼是个情绪化和盲目自信的人,胡乱做主先抓走了孟懿宁,全然不顾打草惊蛇。还沾沾自喜自己的成功。
鹤淼淼此时又怕又恨,但是春儿、杏儿两条人命在前,她不敢不信。赶紧卷起燕戎给她的计划和通信的腰牌,就往外跑。
鹤淼淼在那里慌乱着,孟懿宁则早就扒开了瓦片,悄悄的看着鹤淼淼的一举一动。突然身后一阵熟悉的气息,有人稳稳的落到了她的身后。
孟懿宁没有回头,凭直觉知道乐毅已经回来了。他靠近她,透过同一个瓦片往屋子里看。
“还听话?”
“比侯府门外的狗还听话。”
孟懿宁低声说。乐毅嘴角上翘,“我来吧,剩下的顾世子也已经安排好了。”
“嗯。快点他们家丁也该赶到了”
这出好戏,可比戏台上的有意思多了。
孟懿宁快速回到了暗室门前,点了被乐毅打晕过去守卫的穴道,想来一会儿就会清醒,以为自己不过是太困睡着了,自觉的继续站岗。
她从书架上摸到开关,然后像一条鱼一样溜了进去。还不忘捡了地上的麻绳,装模做样的绑在自己手臂上。孟毅宁靠着墙壁,一切与她无关了,就看乐毅和顾子安的了!安安稳稳的在后半夜小憩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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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水了!”
“中堂走水了!”
没一会儿,鹤侯府突然燃烧起了冲天大火!张霁带来的影卫们绕过侍卫,把中堂周围里里外外浇上了油。一根小小的火柴,如同点亮了半边承平。“当当当当”的敲锣声响彻在深夜。鹤侯府的侍卫们刚赶到小姐鹤淼淼的住处,又被熊熊燃烧的火光拉到中堂,但刚刚开始救火,候府四处也升起了火光。
“来人啊!”
人们拿着各种盆不断地泼水,然而火势却越烧越旺,零星的水滴完全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