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远能看清楚,欧阳明觉并不喜欢他,甚至是厌恶他的,想来如果不是欧阳明觉自知无法治好身子了,是绝不可能找他回来的,虽然摄政王还有好几个义子,可义子总归是义子,欧阳明觉想要争夺皇位,没有子嗣是不可能坐稳江山的。
修远从来都不是欧阳明觉认可的继承人,说得难听点,那几个义子都比修远这个亲生儿子的分量重。
欧阳明觉的打算是等拿下了皇位,修远生下孩子后,孩子直接立为皇储,修远如果识时务,就可以偏安一隅,要是不消停,就直接处死,反正只要皇位有继承人就可以了,而且一个奶娃儿还不是他怎么养就怎么养。
这日管家直接来到了修远的院子:“世子,王爷请您到前厅。”语气尊敬有余却毫无真诚。
看着被暗卫和侍卫把院子把持得连蚊子都飞不进来,如果真的是以前的修远,可能真的被逼疯了,可跟着路漫漫的一年多的时间里,修远觉得自己也变得牛逼了起来,竟然一点都不怵这样的场面,很稳得住,这样的表现,总算是让无比看不上修远的欧阳明觉脸色好了那么一点点,至少不是太上不得台面。
“走吧。”等修远走出院子的时候,突然想回头看看,果然看到后面一群人跟着,欧阳明觉不仅怕修远跑了,更怕修远被人给弄死吧。
就连平日不和的几位王府公子,都对修远这个正牌公子的安全担忧不已,修远决定了他们摄政王府是否有资格抢夺皇位,就算得不到皇位,至少他们一个妥妥的亲王爵位是少不了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到了前厅,就看到了欧阳明觉端坐在主位,客座上也有好几位器宇不凡的人。
“来了,先坐下,”欧阳明觉是真的嫌弃修远,连名字都不愿意叫,然后看着另外几人:“这是小儿,本王要他尽快上族谱,不管是你们要滴血认亲,还是要查他的来历,本王可以用项上人头担保,他是欧阳家的人。”
“既然摄政王这样说,那就在宗亲面前滴血认亲吧,不过看这孩子,跟王爷年轻时果然有八分相似,就凭这张脸,宗亲就没有质疑的余地。”说话的男人是宗室能说得上话的几位重量级人物之一,修远被认了回来,他们宗亲当然要来亲自验证,不管摄政王是不是真的有反心,跟皇上和几位皇子多么的不和,他们宗室这边都是不能拒绝权倾朝野的摄政王认子。
几人很快就离开了,修远依然站在那里,欧阳明觉慢条斯理的喝着茶。
“还站在那里干嘛,你一直在民间长大,皇家礼仪差得太多,本王已经找了人让你好好学学皇族的气度,本王不期待你惊才绝艳,就算你是个草包,你也要做个名贵的草包,今后你要在世人面前露脸的机会多得是,别给本王惹麻烦,否则本王不介意拿你在乎的人开刀,比如那位皓月的灵溪县主路漫漫。”
平静的语气中,含着数不清的杀气,如果欧阳明觉说的是别的话,修远也就一笑而过了,但错就错在,欧阳明觉不应该拿路漫漫来威胁他。
修远冷笑的说到,“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是你的儿子,还是因为长得跟你像,才被你强行抓了过来,但你千不该万不该竟然动了对付路姑娘的念头,我也把话撂这里,这十几年,我都是无父无母的长大,可不会有什么对父母的舔犊之情,你敢动路姑娘一根汗毛,我就敢死在所有人的面前,让你的希望落空,要活着难,要死还不容易吗?”
.一席话,成功的让欧阳明觉破功了,满身的煞气冲着修远扑面而来,“混账东西,竟然因为一个女人,敢来威胁我?你以为你是本王儿子,本王就会忌惮你?本王告诉你,你别以为可以仗着铁箕山的人,就可以保住你,那群江湖中人,不过是没有谁愿意吃力不讨好的第一个对他们出手,免得被其他两国的人渔翁得利,你还真当他们是盘菜了,只要本王真的下令铲平铁箕山,他们连尸骨都不会留,何况你觉得那样一个小姑娘,真的有本事让整个铁箕山的人跟云海国作对吗?你还是太年轻了,滚下去,好好跟着先生学怎么做人吧。”
修远眼睛眯了眯,看了一眼欧阳明觉,果断转身离开,帘子后面出来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
“王爷,你何必对奇鸢说这样的话,他不过是一时不习惯自己的身世罢了,十几年都是作为普通人,心思简单,可不要在这样凶他了,要是真的让他起了反叛之心,到时候真的鱼死网破,咱们的筹谋就难了。”
这妇人,正是欧阳明觉的王妃,也是吏部尚书的嫡长女。
本来两人是有两个嫡子的,可惜一场政变,让摄政王府所有的子嗣全部被杀,而动手的并不是叛军,而是先帝,先帝是看中了欧阳明觉的本事,可以辅佐他最心爱的儿子,但欧阳明觉是一只猛虎,一旦新帝继位,很难牵制欧阳明觉,所以先帝就一劳永逸,把整个摄政王府彻底给断了根。
欧阳明觉一直都不甘心,找了各地的名医,连药谷的人都来过,可惜却效果甚微,十几年了,根本点动静都没有,眼看几位皇子的羽翼渐丰,已经没有多少时间留给欧阳明觉了。
本来欧阳明觉的计划是让王妃假孕,到时候从吏部尚书家抱一个孩子回来冒充,谁知道摄政王的人,竟然无意中发现了修远,竟然与王爷有几分相似,查探之下,发现修远很有可能是当年王爷留在皓月的子嗣。
这当然得到了欧阳明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