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香深吸一口气,放下手上的剑:“兰氏先前叫公主传话与我,叫我‘稍安勿躁’。事已至此,死马权当活马医。
王爷坦然进宫,其余的事一口否定只喊冤枉……兰氏已死,元氏一族和太皇太后空口白牙。
皇上之所以叫王爷去问话而不是直接拿人,大概是因为他要做得领天下人心悦诚服。不会贸然处死王爷。”
门外家奴跑到梁错身边说了两句话,梁错赶忙掀开帘字:“王爷,禁军围了王府。”
萧怀瑾站起身看着绾香沉默不语,眼里是不舍和不忍。绾香拔剑插回剑鞘,一步步走到萧怀瑾身边。
她知道时候到了,伸出小手把剑挂在他的玉带上。转身取下他的白狐裘披在他身上,挂好扣子,整理下他的衣领。
他突然伸手把人紧紧抱怀里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此刻心里千万分的不想同这人分别:“这下,你真的走不了了。”
绾香伸手环住萧怀瑾:“我从来就没想过离开。王爷尽管去,我在府上等你。”
“如果我回不来了呢?”
“那我就自尽,陪王爷共赴黄泉。”
“你太傻了。”
“王爷千万记着:矢口否认,什么都不要认下。这样咱们就还有五成胜算,你就还有一半的机会回来。”
“好。”
说完萧怀瑾放开绾香转身离开,刚走出去两步,身后绾香又叫住他:“王爷!”
萧怀瑾站在原地,不敢回头看她。
“王爷回府后,娶我可好?”
他留下一句:“都依你。”
那背影毅然决然的离去,生怕慢了一步就不想再迈出这院子。落魄风雪润色着他瞳孔,带着牵挂上了奔去皇宫的马车。
屋中的绾香从未有的忐忑,看着棋盘上死命对弈的黑白子。这种时候,他还能神志清醒条理清晰的自己和自己下棋。
对待死,萧怀瑾从来都只是一笑置之。
绾香坐在他常坐的软垫上,等着一炷香又一炷香燃尽,听外面北风呼啸看烛火忽明忽暗。
宫里迟迟不见人来传信,绾香坐在案前疾首蹙额揉搓着手上的棋子。梁错站在门口牢记萧怀瑾的嘱托,守着绾香寸步不离。
看着睡在一旁的杳儿,绾香拿起自己的披风替她盖上,独自推开门走出去。
梁错听到声音回头问:“你要去哪?”
“屋里太闷,我想走走。”
“好,我陪你。”
绾香站在后院的梨树下,她问梁错:“王爷喜欢吃什么?”
“嗯?”
她轻笑了下:“在王爷身边十年了,我都还不知道王爷喜欢吃什么。”
“咱们王爷和其他王爷不一样,在疆域的时候,连树皮都吃的下。如果是你做的,想必不管是什么,王爷都会喜欢。”
说到这雪突然停了,绾香敏感的像是一只掉进陷阱的兔子,一点风吹草动就让她想要缩成一团,就连雪停了,她都觉得害怕。
她红着鼻尖红着眼眶问梁错:“王爷一定会回来的对吗?”
“会的。如果回不来,咱们一起陪王爷走。”
绾香踩着到桌上,树枝垫脚爬上屋顶。
年初的时候,绾香就在这里望着南院萧怀瑾的婚房,现在她坐在冰冷的瓦片上望着平南王府的大门口,等着从皇宫方向驶来的马车。
等着萧怀瑾回来。
天眼见就要亮了,去了那么久还没有消息。
梁错站在下面:“绾香,上面风大,你快下来吧。”
绾香望着就快要淡去的弦月,默不作声。连月亮都要回家了,萧怀瑾还不回来吗?
终于天亮了,王府内外白雪皑皑一片银装素裹,纯粹的颜色晃得人眼晕。喷薄欲出的红日,叫绾香不禁鼻尖发酸。
难道是自己猜错了兰氏的意思,王爷真的回不来了吗?门口的禁军不动如山,不远处有几个人从皇宫的方向匆匆跑过来。
是来送消息的吗?难道王爷已经……
就在绾香的眼泪刚要掉下来的时候,绾香看到一辆疾驰而来的马车停在了平南王府。看车顶,就是萧怀瑾的车。
她急切的从屋顶跳下去,拼命的朝门口跑。萧怀瑾回来了,她的王爷回来了。
刚要跑到门口的时候,绾香突然放慢的脚步,如果回来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办?
“梁错,你去看看,是不是王爷回来了?”
话刚说出口,门口一双玄色走金纹的长靴迈了进来。随着长靴往上看,是熟悉的白狐裘、熟悉的人。
绾香猛地冲了过去,一头撞在萧怀瑾的怀里:“你回来了……”
萧怀瑾抱着绾香,轻拍她的后背,怀里的人身上冰凉,似乎吹了许久的冷风。抬起绾香的下巴看她通红的眼睛:“吓成这样?”
“皇上放你回来的?”
“宫里戒备森严,皇上不放我回来,我还能自己逃出来不成?”
“王爷回来就好。”梁错欣喜的裂开嘴:“绾香在屋顶坐了整整一夜,眼巴巴的等着王爷盼着王爷,我都怕她掉下来。”
“你们站在外面吹了一夜的风?”
绾香倔强的擦掉快要掉落的泪水:“王爷不再身边我睡不着啊,所以出来赏月不行吗?”
萧怀瑾冁然而笑:“咱们可以成亲了。”
“不急。”
“怎么不急?说好了生则同寝死则同穴,你答应我的。”
他急切,生怕绾香反悔了。把人抱在狐裘里,按着她的后脑勺嘴唇紧紧贴着她的额头。
许久才放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