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也就是我这次研究山海经的原因,我知道父亲去了哪里了。”柳明凡顿了顿,“我看见了爸爸的日记,九二年故宫宫女事件,九三年广九铁路事件,九五年成都僵尸事件,零二年华航空难事件,零五年青藏怪兽事件,以及十年前重庆的红衣男孩被杀事件,爸爸都去了。其实,爸爸他根本不是考古学家,对吧?我看见他最后的日记,是松花江坠龙。”
“你,你给我住嘴!”何珍一把抢过《山海经》,“以后不要看这些书了,这些事也不要再想了,到此为止吧!”
“我一定会把爸爸找回来的!”柳明凡没有暴怒,也没有失落,反而很冷漠,也很坚定。
像他,又不像他。
“收手吧,我已经失去了你爸爸,我不想再失去你了!”何珍紧紧地抱着柳明凡,痛哭出声。
柳明凡没有说话,只是抱着何珍,手搭在她的后脑上,就像小时候何珍抱着他一样。
“师娘睡了?”苏未递给柳明凡一颗桃子,又给自己洗了一颗,轻轻咬了一口。
他吃东西总是这样,小口小口的。
“嗯。”柳明凡没有吃,而是在手中不停地来回抛。
“还在想老师的事吗?”苏未慢慢地咽下嘴里的桃子,看了看房间里,小声地问。
何珍在房间里睡着了。
“嗯。”柳明凡没有抬头,目光始终在双手间。
“放弃吧,不要查了。”苏未的语气很轻,却又有点凝重。像是在劝慰,又像在告诫。
“其实,你们都知道我爸爸的事,对吧?除了我,你们都在瞒着我。”柳明凡将桃子放在一边,眼神有点阴郁。
“……”苏未低着头,没有说话。柳明凡知道,苏未心虚了。
“阿未,你知道的,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当亲兄弟,你就像我的哥哥一样。可为什么,你也要瞒着我?”柳明凡一把抓住苏未的领子,狠狠地把他抵在墙上,“你说啊!为什么!”
苏未面对着柳明凡的质问,没有回避,却也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你说不说!”柳明凡扬起拳头,恶狠狠地看着苏未。
但是苏未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连眼神也不曾改变。
“艹!”柳明凡一拳狠狠地砸在苏未身边的墙上,脚下一软,瘫坐在地上。
“我也很想老师,”苏未整了整衣领,坐到柳明凡身旁,右手搭在膝盖上,左手扶着柳明凡的肩膀,“零五年的时候,我的父母都死了,是老师把我带回来,把我养大。”
“其实我们那孤儿很多,有很多孩子都是被买进去的。那些人对待这些孩子就像对待牲口一样,几乎每天都要毒打他们,饭也不让他们吃饱。我当时真的很害怕,我害怕老师领养我以后也会这样子。可是我不得不跟着老师,因为村里没有人愿意收养我,他们认为是我克死了我的父母,都觉得我是灾星。”苏未轻笑一声,叹了口气。
“后来,我在这里有了家的感觉。老师和师娘从来没有把我当外人,你也是。就好像,我生来就属于这个家,这种感觉,真的很好。”苏未拍了拍柳明凡的肩膀,“老师对我来说,就和父亲一样。
但是,放弃吧。”
说完,苏未扶着柳明凡的肩膀站了起来,回身对着柳明凡伸出了手。
“你们到底,瞒了我什么?”
柳明凡自己站起了身,回了房间。留下苏未一个人,对着空气伸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