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妹,你醒了?感觉如何?”
“虎儿睡在我身旁时候,我便已经醒了。只是瞧见臣哥哥与嫂嫂说话,不忍出声打搅。臣哥哥与嫂嫂说的那些话,虎妹也并非是有意要听的。”虎妹说着,顿了顿:“嫂嫂方才说的那个人,他,怎么样了?”
“你是说被关在笼子里的那个?”
“笼子?”虎妹疑惑的看着刑如意。
“哦,方才忘记与你臣哥哥说了。那个人被关在一只巨大的铁笼子里。听围观的一位大哥说,衙门里的人好像将他给当成了妖怪,说他活生生吃了自己的娘子和孩子。”
“他没有!”虎妹难掩激动的坐了起来:“他没有吃掉我,更没有吃掉孩子。我和虎儿不是好生生的待在这里吗?他会怎么样?会被杀了吗?”
凡人祈求神仙庇佑,却惧怕同样会法术的妖怪。
虎妹清楚,一个传闻中会吃人的妖怪若被逮住会面临怎样的下场。
“听那位大哥说,衙门里的人不打算处置他。”
“那就好。”
虎妹说着,松了口气。抬头时,又见刑如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那颗刚刚落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嫂嫂是不是还瞒了我一些事情。既衙门里的人不予处置,他又为何被关在那铁制的笼子里?”
“你既已心中明白,又何须问我?你身上的那些伤,也是因为他知道了你虎妹的身份,所以才下的狠手吧?同床共枕的相公对待发妻尚且如此,你以为那些围观着的旁人又该如何对待他们眼中会吃人的妖怪。”
“可那些人从未亲眼看过他吃人呐。”
虎妹辩解着,但这辩解也稍显底气不足。
“那他看过你吃人吗?”
刑如意追问。
虎妹摇了摇头。
“不曾!”
“那他看过你害人吗?”
刑如意又问了一句。
虎妹仍是摇了摇头。
“不曾!”
“既没有亲眼看过你吃人,又不曾目睹过你害人,他又为何惧怕你,竟舍得在你怀有身孕时想要一刀要了你们母子两个的性命?”
“因为我告诉他,我来自青丘,是白虎所化。我腹中的孩子虽与他一样都是ròu_tǐ凡胎,但生产时,我必因虚弱,化为原型。我提前告诉他,只是想要他做一些心理准备,到时候不必害怕。还有,也不必急着去请什么稳婆,因为定会吓坏了那接生的稳婆。我告诉他,我们的孩子,我可以自己生下来。”
“那他呢?他不仅没有感动,反而怕的要死是不是?”
虎妹点了点头,跟着又争辩了一句:“他,他只是一个寻常的凡人!他会害怕,也是正常的。”
“我也是凡人!”刑如意低声的说出了五个字来:“在认识你臣哥哥的时候,我与你的夫君一样,都是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凡人。且那个时候,我胆子还小,莫说是妖怪,就是一只凶一点的狗狗都能吓得我绕道而走。可就是这样胆小的我,在看到你臣哥哥的真实身份时,也不过是稍稍的愣了那么一会儿,稍稍的怕了那么一下,就愉快的接受了。”
“我可是青丘九尾狐!”
“九尾狐又能怎样,不照样是狐狸一族吗?顶多也只是比旁人多了几条尾巴罢了。”刑如意轻哼了一声,指了指狐狸:“我承认,我主要是受了他那张盛世美颜的诱惑,所以放松了戒心,轻松愉快的接受了他。但我更得承认,我喜欢他,无论他是人、是妖、是鬼、是怪我都喜欢他。而且,我信任他,这种信任是基于对他的了解上,我知道,无论你的臣哥哥他是什么,他都不会害我。虎妹,你在凡间这么久,应该明白。妖,有时要比人来的简单,你的父亲之所以会怕你,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还不够爱你。换句话说,就是他对你的爱,还不足以承受一切,包括你原本的模样。”
“所以,我从未怪过他!”
虎妹虽这么说着,眼泪却仍是不由自主的淌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