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我终于相信,这不死谷里并不像我之前感觉的那么安全。要知道那鸟飞进来的时候,还是活蹦乱跳的,飞到这里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这到底是谁干的?
我们三个情不自禁地各自转过身子,往四周看了看。
四周的山壁上,全都是树影。那树影几乎都是静止不动的。就好像一直站在那里,围观着我们三个一样。
鸟飞到这里,肚子里的脏器都化成血水了。那我们呢?
虽然暂时我们还都没事,谁能保证再往前去会怎么样呢?
相信我们三个的感受应该都一样,我发现他们两个的脸色也很难看。
这并不奇怪,如果说进来之后,对方和我们真刀真枪地打一场,也许这两个人并不会畏惧。但是这种潜在的危险一出现,他们暂时应该也没有应对的办法。
那只鸟肚子里的血水,流了一地,把那地面染得血红,这更加刺激了我的感官。
我们在原地停留了两分钟左右,等到情绪稍微平缓了一点,欧阳或指了指前面。我知道我们必须再往前进了。
我们做好了一切准备进到不死谷,没理由见到一只死鸟就退缩的。
只不过在临出发的时候,欧阳或指了指身上的蓑衣以及我和章老头身上的特制的寿衣。
我明白他是想说,我们身上穿着的衣服,可以遮挡我们身上的阳气,往前走应该可以蒙混过关的。
此时此刻,我只能相信欧阳或的判断。
我们进来之后,互相就没说过一句话,我更不敢开这个头。
我们依然按照进来的时候那样,隔开五米的距离,往前面走去。
这次的心情和刚进来的时候完全不同。我每走一步,心里都在颤抖。因为走出去一步,下一步会不会出事我心里都没谱。
好在前面有欧阳或在探路,这哪里是在探路,分明是在探生死啊。
我突然觉得,我们这么做对欧阳或来说有点不太地道。
可是事情已经发展到现在,再改变策略已经不可能了。无论前面是什么,我们都要硬着头皮往前闯了。
我们又往前走了十几米的距离,令人毛骨悚然的情况也随之出现。
只见我们脚下的地面上,时不时就会出现一具枯骨。
那些枯骨都是动物的骨骼,看形状大小不一,种类各异。还有一些尸骨没完全腐烂掉,半骨半肉看着十分恶心。而且地面上还有大量的血水出现。我们的脚踩下去,也黏糊糊的。
尸骨出现得越多,脚下的血水也就越是粘稠,我心里就越没底。
我们自己也不知道我们身上穿着的衣服管不管用,管用的话,又能保护我们多久?
因为如果把我们这三个人扔到自然界中,我们和那些动物并没有本质的区别。危机四伏之下,并不会因为我们是人,它们是兽
而对我们网开一面。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物极必反。到了这个时候,我反倒也有些想开了,我们自从踏进这不死谷,就预示着不会太平。与其瞻前顾后,不如放松心态,放手一搏。
我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果然紧张的心理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而此时,我发现前面的欧阳或又停下来了,并且他已经蹲下了身子。
我们也紧跟着走了上去,跟着他蹲在旁边,往前面看。
在月色下,前面不到十米远的地方,出现了一座小桥。
那桥看着不大,看上去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是石头的还是木头的。
有桥必有水,可我侧耳听了听,奇怪的是,却并没有听到水声。
欧阳或蹲下来,观察了一会,看着没什么动静,就又往前移动了一段距离。
我们也跟着他亦步亦趋走了上去。这下距离那桥也就五六米远了。那月光照在桥头,桥头上是刻着字的。我知道一般来说,桥的名字是会刻在桥头的。
那上面的字,显然就是这桥的名字。
我借着月光,仔细辨认了一下,那字迹竟然依稀可见。
只是当我看清楚了那桥的名字,原本已经沉稳下来的心,则再次狂跳起来。
那桥上赫然刻着三个字:奈何桥。
奈何桥?
这是奈何桥?
我揉了揉眼睛,唯恐自己看眼花了。可是那桥头的字,以篆书的书体工工整整地刻在了上面。的确就是奈何桥三个字,我虽然没研究过篆书,但是这三个字相对来说并不难认,我确定自己不会认错。
可是……奈何桥不是传说中地府中才有的桥吗?
即便是自己还没有跟着三叔破凶宅的时候,也是知道奈何桥的。关于地府之中奈何桥,忘川河,以及桥上的孟婆和著名的孟婆汤……这些传说在民间都已经根深蒂固,很多人都是知道的。
我后来跟着三叔破宅子,我也曾问过他,地府是不是真的有奈何桥,是不是每个人死了都要到那桥上喝一碗孟婆汤?
结果我三叔瞪着眼睛告诉说:“当然有。你三叔我是可以行走阴阳的,我以前没事的时候就会入阴,到那桥上找孟婆聊天。她一个老太太,成天呆在桥上,孤独寂寞着呢……我们聊天的时候,就能听到奈何桥下面的忘川河水哗啦啦地淌……”
开始的时候我还真信了,听三叔说的神乎其神,我还真以为他有本事。结果后来接触得多了,我多多少少也明白了一点这里面的套路,我就确信他百分之百在跟我吹牛逼。
不过这次我可真是亲眼看到奈何桥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