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肩膀,蹑手蹑脚地往前走。很快,就绕过一片灌木丛,前面出现了一片稍微宽阔一点的空地。
声音好像就是从那里传过来的。
开始的时候视线受阻,等我绕开一个角度,揉揉眼睛仔细观察,一眼就看到了一个人背对着我站在那里。由于光线尚可,我一下子就认出来,那人正是花姐。
因为她的那一身花里胡哨的装扮,想不认出她来都难。
花姐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前面,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我。
我把身子躲在灌木丛的后面,透过矮树的缝隙,往那空地上看去。
我怎么也没想到,在那空地上,竟然摆着一副石磨盘。
有两个人,正各自扶着磨盘杆子的两头,不停地转着圈,他们是在推磨。
上下两个磨盘,互相交错摩擦,发出咕隆咕隆的摩擦声。
原来我在旅店大厅里听到的,竟然是推磨的声音。
我心里十分好奇,这大半夜的,花姐竟然弄了两个人在推磨。在农村,不都是用驴子来推磨的吗?这到底是有什么着急的活,需要大半夜的用人来推磨?
再看向那正推着磨的两个人,都闷着头用力地推着磨杆。
月光照在空地上,由于背光的关系,那两个人的脸并看不大清。不过那两个人的身影,其中有一个,我却看得十分眼熟。
而这时,随着两个人围着那磨盘转了个方向。我看着很熟悉的那个人,也把脸朝向了这边。
这一看不要紧,等看清了那人的脸,让我吓得差点没惊叫出来。
因为那正在推磨的,分明就是我三叔。
三叔的那张脸,在惨白的月光下,显得十分冷漠,一点表情都没有。
我心里一沉,想起来在天佑广场的地下停车场发生的一切,三叔被笛声控制了,当时就是这副没有表情的样子。难道这次他又中招了?可为什么我却完好无损,难道只是三叔一个人被控制了?
我唯恐自己看错,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的时候,三叔已经围着那磨盘转过了身子。另外一个人正在向我这边的方向转了过来。
等到另外这个人把脸朝向了我,我看清之后,赶紧用手捂住了嘴巴。不然我真的怕自己惊叫出来,弄不好我还会冲出去。
这张脸,我更加熟悉。
因为这个人,居然就是我自己。
离奇的事,一件接着一件,每一件都最大限度地挑战着我的视觉和感官神经。这怎么可能呢?
我使劲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疼痛感告诉我,我看到的并不是幻觉。
推磨的那个我,面部表情和三叔一样,看不出喜怒哀乐,像是中了邪一样,只是闷着头推着那磨盘。一圈接着一圈,没有任何停下来的迹象。
我是躲在花姐的身后灌木丛里,我看不到花姐的表情。不知道这些事,是
不是她搞出来的?
既然我现在好端端地在这里,那么推磨的是谁?是我的魂魄?
那不就是鬼推磨吗?
那我的魂魄又是什么时候离开我的身体的?我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一系列的疑问,想得我头疼。
最后,我决定冒险出去,看看花姐是否也正常?
我悄悄抬起身子,刚要从那灌木丛里走出去。结果我的肩膀上,突然一个人的手拍了上来。
我还没等惊叫起来,那人的另外一只手就捂住了我的嘴巴。
我下意识地想反抗,结果就发现一张脸出现在我眼前。
是三叔那张老脸。
他正冲我挤眉弄眼,示意我别出声。我悬着的那颗心,才落了下来。赶忙在三叔的指引下,悄悄离开了后院,回到了旅店大堂。
我看了一眼服务台,花姐果然还没回来。
我指着后院的方向:“三叔,我们……推磨……怎么回事啊?”
三叔冲我打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我回到了房间里。
把门关好以后,三叔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大侄子,你跟着我混了这么久,怎么还这么沉不住气。我不是告诉过你嘛?在没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前,尽量别暴露自己。”
我没好气地说道:“这怪谁?还不是怪你?你说你睡着睡着觉,就不见了。我能不着急吗?我是怕你出事啊。”
“出个毛的事?老子睡着睡着尿急,就起来去厕所了。谁知道等我从厕所出来,你小子就没了。我也是担心你的安全,才找到下面去的。”
听了三叔的解释,我们俩相对而笑,这前前后后就特么是个误会啊。这也是怪我,是我把神经崩得太紧了,居然没想到三叔就在房间里的卫生间里。
三叔来到窗前,把窗帘扯开,往外面看了看。外面就是这旅店临街的那一面,这时镇里的路灯都关了,看不到街道上的情况,只能听到外面瑟瑟的寒风发出呜呜的风声。
我把三叔拉过来,问道:“在后院你看没看到……”
三叔点点头,指了指我,又指了指自己:“我看到了,你……还有我……在推磨。”
看来虽然三叔并没有失踪,但是我在后院看到的那一幕,却是真实发生着的。
“三叔,那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花姐,是不是有问题?”
三叔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也无法确定,不过看这个花姐,不像是个会道术的人啊。”
“可那两个人?是我们的魂魄吗?”
三叔摇摇头,分析道:“绝对不是。魂魄出体,我不可能没有感觉的。现在可以肯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