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婧看向独自走上车的薛让,又望了眼刘叔激动的面庞,心底萌生出一丝别样的情绪。
三人回到漏顶的马车继续赶路。
夜里“呼呼”地冷风灌了一夜。
好不容易赶路到天明,杨婧一个喷嚏打得疼昏脑热。
“主子,在这里吃碗馄饨再走吧?”蓝启明声音有些困倦道。
“阿…阿嚏……”杨婧揉揉鼻头,“好。”
春浓找来外衫给她披上,“小姐,你是不是发烧了,脸好哄?哎呀,小姐,不得了了,你的额头好烫啊,咱们去大夫看看吧。”
“哼,找什么大夫,松手。”薛让打开春浓的手,用手背贴上杨婧的额头。
“身子骨这么弱,只吹了小半夜的风就得了风寒,真是不耐事。”薛让将春浓一推下车,转过头对她道:“只要你老实把我送回天山,回头本邪医给你开一副强身健体的药,保你三年生俩娃。”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像江湖骗子?
“咳咳!”好在此刻她也没空与他纠缠,脑子里昏昏沉沉一片,连怎么下的车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过来时,是在一个小县的客栈中。
杨婧眯开眼,身下的床榻让她舒服的喟叹一声。
这才几日没有睡过床榻,竟然都有些不知道睡觉的滋味了。
紧接着门被人推荐。
“小姐,你终于醒啦。”春浓叽叽喳喳的声音一响起,杨婧也顿觉回到了人间。
“我睡了很久吗?”
“也不是很久,就是一整日了,你看天都黑了。”春浓推开窗,“小姐,看来那邪医也不是真的什么用处也没有,好歹他还只好了小姐的风寒之症呢。”
这个薛让也不简单,自己才了睡了一日,他就哄得春浓倒向了他。
“那他现下人呢?”
“出去给人看病了,好像是有个什么大人物来请他。”
杨婧一愣,当即掀开床被,“什么时候走的?”
“好像刚走。”
“好,很好,收拾收拾东西,马上就走。”她脚刚落地,门外响起难缠的声音,“走?走去哪里呀?”
下一刻,一张平淡无奇的面孔出现在门外。
春浓喜出望外,“咦,薛神医,你还没走呢?”
薛让道:“你家主子看来是巴不得我赶紧走呀?”
杨婧慢慢坐回床榻上,看着这张越走越近的脸,努力挤出一个笑,“怎么会呢,方才春浓还跟我说了许多有关于薛神医的好话,你不是给贵人治病吗?总不好耽误了吧?”
“没事,我与他是故交了。”薛让走到她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眼,“不错,看样子已经痊愈了,正好,本神医缺个提药箱的,你跟我走。”
“凭什么?我还是病人啊,薛神医。”杨婧刚醒,脑子也有些过不来弯道,皱着眉头一脸嫌弃问:“你怎么能随意使唤一个病人帮你提药箱?”
“病人?我若不去替人治病,哪来的银子给你买药喝?”
她还想辩解,薛让随即瞪来一眼,“你走还是不走?不走我把她带走?”眼光继而瞥向一旁的春浓。
春浓点点头,“好呀好呀,薛神医,就让我去跟着你学点看病开药的本事吧。”
“春浓。”
春浓撇撇嘴,“小姐,你是不知道,薛神医真是个神医!”
“你闭嘴。”她起身向外,“别说了,我跟你走。”
她怕这薛让再说下去,春浓都快要恨不得以身相许了。
这薛让到底给春浓吃了什么药?
怎么一向与她一致对外的春浓忽然间就变了脸?
出了客栈,杨婧左右看了看空无一物的薛让,问:“药箱呢?”
“我薛让看病,何须药箱?”他义正言辞。
“那你让我来干嘛?看你给人治病的神通?”
“正是。”
“有毛病。”她小声嘀咕着,站在马车下不肯上车。
薛让脸一沉,“你可想好了,上来还是不上来?”
想想此人神出鬼没的武功,杨婧很没有面子的屈服了。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马车停下,有下人趴在地上以供薛让下车,薛让踩着那下人瘦弱的后背走下车。
杨婧皱了皱眉,自己从另一侧跳下。
薛让挑眉看来,“你倒是个多情之人。”
她没有搭话,跟在他的身后进了府门。
这家府邸的主人很有品味,门外一片朴素装饰,门内却又是另外一番天地,花园围绕着褐色的假山,穿花拂柳间,竟让人产生了一种错身挤进春天的幻觉。
花草相映,风景别致。
没多久,府中的主人家在一排排的丫头跟随下走了出来。
“薛让!”
人还未走近,一大股刺鼻的花香扑面而来,熏得杨婧直向后退了几大步。
薛让伸出手,“停停停,离我远点,你家郎君在哪?”
一身花裙,肩批彩色薄纱的圆胖女子笑嘻嘻道:“有外人啊,这边请这边请,薛神医。”
薛让在鼻间扇了扇,“上次不是给你开药了吗?怎么还用花香遮狐臭?你也不怕把人给熏死了?”
“哎唷,那你这次来正好再给我开些,上次那些……嘿嘿,不太管用都。”
女子带着薛让往主院里去,一路花香夹道,呛得杨婧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先跟你说好,这次你要再敢把这小贱人塞给我相公,我非剁了你不可。”女子瞪起圆圆的小眼威胁。
“想得美,这个丫头是帮本神医提药箱的,你相公可无福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