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的天台即使没有起风，也是寒意十足。
徐晚从身后悄声走近，藕臂静静圈住那个孤寂显得缥缈的身影。
只僵硬半秒，便放松了下来。出于本能，耿亦安想握住她的手，又想起自己站在外面太久，怕身上的凉气传给她，所以干净修剪整齐的手还未碰触到她就收回。
耿亦安将还未燃尽的半根烟捻灭，带着有些沙哑的嗓音说：“回去吧，要上课了。”
徐晚身形未动，耿亦安听到闷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不问问我，地中海叫我们是去干嘛的吗？”
“地中海？原来你心里都这么叫他的。”
糟，说漏嘴了。徐晚偷笑：“你不觉得很形象吗？”
耿亦安想想也溢出笑意。
徐晚不满他转移话题，娇声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耿亦安淡淡道：“只要不是抓住你们早恋，就行。”
徐晚去掐他腰间嫩肉，被他咬住牙忍住。
只听见她恶狠狠的说：“要被抓，也是我和你被抓。”
“行，怎么抓都行，抓不到我主动跳出去给抓，现在你可以松手了吗？”
徐晚瘪嘴道：“我才不要。”
都不要。
“地中海让我参加数学竞赛，你说我要去吗？可这样我就没时间，不能好好陪你了。”
“数学竞赛？”
徐晚：“嗯，地中海说可以保送青大，其实我不用保送也可以考上的，你说是吧？”
耿亦安拉下她的手，对立而站直视她，沉声道：“参加吧。”
“嗯？”徐晚有些意外。
耿亦安伸手将她散落的碎发塞进她的耳后。
“我说，你想去就去吧，我不想等以后，我们头发白了，牙齿也掉了，你还记得这件事来埋怨我。”
她很喜欢他的遥想。
徐晚笑眸清亮：“我才不会这么小气。”
耿亦安抬起眉梢：“哦？那行，那你别去了，天天放学送我回家。”
“别别别，我错了还不行嘛。”徐晚讨饶道。
耿亦安轻笑。
徐晚沉默了一会儿，组织好语言，才开口：“其实我是想乘着这次机会看看自己的努力了这么久，到底可以跑多远。也想再确认一下，我是否真的喜欢这条路。”
耿亦安摸摸她的头顶：“我说过，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在不远处，只要不要离开我，什么都行。”
“不吃醋？”
“吃，所以你得补偿我。”他似笑非笑道。
哼，就知道没那么容易。
徐晚美目双闭，做出赴死英勇就义的表情：“说吧，除了肉偿都可以。”
他谈了个响亮的脑蹦：“美得你，还想肉偿。”
“唔。”好像是他比较吃亏，徐晚想到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嘿嘿笑了起来。
耿亦安修长的身子立在她身前，把她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下。从远处看，两人似乎变成一个人，如拥抱，似缠绵。
“我要你答应我，以后想做的事不要去征求任何一个人的意见，做自己喜欢的事，不丢人。”
有风又吹散她的碎发，微风顺着发尾跑进她的眼睛。
徐晚呼吸微窒，眼眶渐渐微红，有小水珠随着卷而翘的眼睫轻颤。
她翘起嘴角：“嗯，不丢人。”
“所以……我们是迟到了吗？”
徐晚摇头，有些悲壮，修正道：“是逃课。”
他在一旁垂着眸看她，看她蹙着眉认真说话的模样，唇边的弧度忍不住牵起。
“那第一次学叛逆的逃课小公主，我们要去哪？”
徐晚一个个在脑海中枪毙不可行方案，然后试探的问道：“游戏厅？”
“想去？”他还是有些诧异的。
徐晚重重点头：“嗯！想去。”
不迟疑的回应：“好。”
说去就去，两人鬼鬼祟祟胆战心惊躲过老师和门卫的视线，跑到偏门一块墙前。
当然，鬼鬼祟祟是徐晚，胆战心惊的也是徐晚。耿亦安完全是一副老手模样，全程气定神闲。
慢悠悠的步伐让徐晚怀疑他是地中海附身。
“你快点呀，小心被发现！”
耿亦安斜了她一眼道：“你看看现在是你比较容易被发现，还是我容易被发现？”
徐晚看看自己半弯着腰，贼头贼脑一看就是要逃课的样子，再看看他，身板挺直，悠然淡定，像是光明正大拿了许可证一样。
徐晚有些尴尬挺起身板。
“你真是第一次逃课吗？”徐晚疑惑。
耿亦安语气平淡舒缓：“放心，以后的第一次也都是你的。”
要死，他怎么在这方面的学习能力这么强，撩话十级都不够他成长。
“彼此彼此。”
“……”
她，刚刚说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