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神奇搭配?”晏晚凉皱眉,应该是亦真或者梁熙的恶作剧。有段时间薛子墨还说服他尝试香蕉配枣,据说吃起来像翔。
“你真觉得亦真还能回来?”晏晚凉还是忍不住问。
夜烬绝默坐着。像是有些话说出来,是一生一世。
“前几天蔺星儿她们还联系我,说宿舍聚餐。”梁熙这句一出来,整个桌面都安静了。
她笑着,擦了擦眼睛,像是擦掉眼泪,钻石一样珍贵的东西。
“我说亦真死了。她们问怎么死的,怎么连葬礼都没有。我说不知道。我真怕有人在班群里说起她,就好像初入社会是场战役,而她是我们当中阵亡的第一人。”
“我真是恨。我恨要告诉别人什么是不可取的。一个人死了,一辈子终结了,他们什么都不负责,却是满载而归。”
几个人都不说话了。夜烬绝的脸色异常难看,像破开的陶土面具。
“行了行了。你少喝点。”薛子墨夺过梁熙手里的杯子,劝阻道:“好了好了,吃菜。点了这么多,不吃浪费了。”
“对了。”晏晚凉打岔,对夜烬绝道:“傅媛媛把豆芽带回来了,你可以把豆芽带回去。”
夜烬绝沉默着点头,沉闷的痛苦堵着胸口,堵的窒息,像溺水。
思念是什么?是无缘无故想起某人,不痛也要掉几滴泪,莫名发几分钟呆。
回家几个人都不同路。夜烬绝选择步行,今晚的月亮特别亮,街道也特别荒。
他想起去年带亦真出来吃鱼肉火锅,他吻她的时候,天地也是这样的荒芜。生命像河流,提前流干了。那时候两个人总是想未来,可未来又是什么?他怎么从未注意过这词语本真的戏谑呢?
未来。没有来。从未来。散发着吸引力的深潭,却是天窗的形状。你倾慕它,它永远迟到。他就是这样错过她的。
这样一想,那窒息感又上来了。痛苦夺走了他的呼吸,在肺里不断扩张。可是一张嘴,就变成了呕吐。
原韶希给夜烬绝打电话,问怎么打了三个才接。他说没听见。
“你心情不大好?”
“还行吧。”
“想喝点吗?”原韶希问,“我请客。”
“算了,我请你吧。我给你发地址。”
夜烬绝自制力不错,他没打算多喝。原韶希有原韶希的好处。但残酷的说,她更像是逝者的遗物。她对痛苦有慰藉作用,可她还自以为拥有不泯灭的吸引力。
“你最近好像很忙。”原韶希半倾着上身,靠一只胳膊支撑着,很有些妩媚。
“嗯,忙。不忙就光剩下胡思乱想了。”夜烬绝看着酒杯里的红色液体,里面映着原韶希。她这时候确实是美,浮想联翩的那种美,像希腊神话里的海洋女神。
“胡思乱想?想什么?”
夜烬绝摇头,异性间告破心事,往往是调情的开始。
原韶希有些失望,说:“你这个人就是这样,总之什么都喜欢自己一个人闷着,谁也不告诉。”
“你找我有事啊。”夜烬绝问。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干嘛这么尖锐。”夜烬绝瞥她一眼。“唉你少喝点,等会儿我可不送你回去。”
原韶希笑:“我简直是恨你。”
“不喝了。再喝就上头了。你也别喝了。”夜烬绝叫来服务生,结账。
“你喝完了,我还没。”原韶希说。
“别喝了。你也不像能喝的。”夜烬绝立刻把桌子收拾了,生怕她赖上他似的。
原韶希忽然很想问他,终其一生,你有没有可能爱上我?可是她没问。因为直觉是本能,本能是正解。女人最聪明的不是大脑,而是直觉。
这直觉使她受了打击。她的目标是人财两得,她要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这样才不妄辜她惨痛的牺牲。原韶希一遍遍在心里强调。
“我想换个工作。”她忽然说。
他又走神了,无限地望着她,只说了一个字,“好。”
她真想把这句承诺永远钉在岩石上,要像书页的那种,才不会忘记历史。
夜烬绝就真的没有送她回家,只是把她送上出租车,匆匆扫描一眼车牌号,说回家记得发个信息。这不过是出于礼节,和害羞搭不上半点关系。
谈恋爱可不会这样。原韶希含着笑,像含着吞不下去的感冒药。回家开灯,撒上拖鞋。她倒了杯水就仰在沙发上,窗外的小夜灯一闪一闪,像她的呼吸。
越想越觉得好笑。一个大男人,在小事上竟这么洁身自好,倒像是守贞的小女人。还是他对自己没自信心?送她到楼下,忍不住口干舌燥,会上她家来讨杯水?
这样一想,她便满意了。多少程度上,她也对他造成了冲击。
她又想起那天的鸡汤面。他对她笑的时候,简直像甘心溺死在她的眼睛里。能被一个人这样爱着,该有多幸福。怎么办?现在她更爱他了。
手机又响了,是老板打来的电话。问她近来的进展。
“我想比先前好些了。”原韶希忽然又有点不确定。
“你不会真以为那是向着你的吧。”
“他这人不是那么容易攻克的。”原韶希道。
“你和他上床了吗?”
“没有。”原韶希咬了咬嘴。耻辱就打在她脸上。谈及上床跟谈及吃饭一样自然,这是把她当妓女吗?
“这样不行。他迟早会对你失去兴趣的。而且你不知道,他的妻子很有可能没死。”
原韶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