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苍苍的女子,气血,灵力,魂念,都如干涸枯井。
剑狱气息幽冷森严,密集的剑意、剑芒,借这块月魄来构筑奇阵。
这座月魄凝结的小山头,宛如一块巨大的磁石,将内部所有被禁者的残存力量,一一吸纳敛取。
眼前女子,就是气血、灵力和魂力几乎被汲取殆尽,只剩下少许来维系生机。
不管她以前在浩漭天地,在外域星空,有多么令人惊颤的境界和战力,一旦被扯入剑狱,数十年过后,都会变成现今这样。
虞渊看着她,就知道,此刻的她没有任何威胁。
再强大的修行者,再高的境界修为,当灵力、气血、魂力都没了,都折腾不出什么浪花来,发挥不出力量。
女子身前,摆着的剑匣,露出了一小截白骨淬炼的剑刃。
淡淡的死亡气息,从那柄剑流露出来。
她在陈清焰一声轻喝后,不由打量起虞渊,神色迷惑,以很低的声音语调询问,“小伙子,你听你师门前辈,提过我?”
虞渊刚刚的身形微震,她也察觉出来了,但在虞渊的身上,她没有看到什么显眼标注,没有看到故人身上的迹象,所以不好判断。
“不认识,只是听过前辈威名。”
虞渊摇了摇头,心情复杂地,看了一眼那剑匣,还有那露出一小截的剑身,“枯萎之剑,还是听人说过的。”
“枯萎之剑!”陈清焰失声惊叫。
她瞬间就知道,眼前的女子,为何会询问她师傅了。
“见过席师姑。”
陈清焰和虞渊一只手紧握,以空着的另外一只手,握拳抵住胸口,恭敬地鞠身行礼,“我师傅很好,她已经是自在境后期的大剑仙,我时常听她提起您。近些年,师傅她老人家都在寻求凝炼元神,破入终极之境!”
“她还没凝炼出元神啊?”席姓女子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笑容,“当初,如果师门选中我悉心栽培,而不是她的话,我应该已经跨出哪一步,成为剑宗历史上,又一位元神境的大剑仙了。”
陈清焰犹豫了一下,认真说道:“以师姑的天赋,所修剑道的快捷,确实有这种可能。可师姑的枯萎之剑,有伤天和,进境虽快,后患也无穷呐”
“有伤天和?”席姓女子冷然一笑,“我被宗派安排到了天外,以天魔和异族饲剑,伤什么天和?至于后患……修剑者,谁在乎这个?”
陈清焰沉默。
因为对过往之事,她所知不多,也没有想到师傅偶尔提起的,这位天赋更高的同门师妹,到底犯了什么过错,才会被宗门禁锢在剑狱。
剑宗对外的说法,是她在外域星河,被天魔和异族围击,早已陨寂了。
陈清焰没想到她还活着,而且是被剑宗,被自己人囚禁,也不知道何时被囚禁,在剑狱待了多少年。
虞渊深深吸了一口气,扯着陈清焰,说道:“走吧。”
见到眼前的席荃,看着席荃的状态,他稍稍放下心。
席荃是那位的小师妹,性情偏激,这一点他是早就知道的。
三百年前,席荃就是剑宗倾心栽培的天才,本来修行的剑道都很正常,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忽然自悟出了枯萎剑决。
之后,席荃境界突飞猛进,在浩漭天地四处参战,让寂灭大陆魔宫、妖殿都头疼。
剑宗看出不妙,在她凝炼出阳神不久,便安排她前往外域星河磨砺。
传说,她在天外也建树颇多,令天魔,和星河异族闻风丧胆。
虞渊在寻求转世时,最后得来的消息,是她即将在天外星河,寻求自在境的突破。
剑宗,还为她求药,特意找到了自己。
也不知发生了什么,这位剑宗三百年前的剑道奇才,竟沦落到被剑宗所禁的地步。
前世的虞渊,因为那位的原因,和席荃是认识的,而且相当熟悉,还结伴有过几次游历,席荃都担当护送者。
席荃被剑狱囚禁,让他有些感慨,不过看到故人没死,只是因剑狱失去了所有力量,虞渊也觉得还好。
他入剑狱,不是要叙旧,而且他没有想过暴露身份,又担心逗留太长时间,露出什么马脚来,便拉着陈清焰继续深入。
剑狱内,一个个石洞之间,有石道连接,四通八达。
但,不同石洞之间,有绵绵剑意如珠帘隔绝。
不同石洞的被禁者,无法串门,越不过那些剑意珠帘,到不了别人的石洞。
阻碍被禁者流窜的剑意,对身怀剑魂,有那剑鞘在手的虞渊来说,自然是没有任何的约束。
在那席荃的注视下,他抓着陈清焰的玉手,很是轻松写意地,越过了剑意珠帘。
“难道是那人的传承者?”
当虞渊和陈清焰走远,席荃才皱着眉头,轻声嘀咕,“剑鞘,就是那人的,这小子身上还隐隐有其剑魂藏着。”
她眯着眼,神
色冰冷,“可惜啊,那位最终的下场,还不如我!”
“至少我还活着!活着,就依然还有希望,还有无限可能!”
剑狱被劫,从天外禁地,骤然落入浩漭故土,她是有所感应的。
虽不知,究竟是什么人,什么势力所为,但她却相信连剑狱都失守了,浩漭天地必然出现了什么变故。
三大上宗,魔宫和妖殿为首的主宰者,应该在某些方面,失去了控制力。
“真想出去看看啊,看看现在的世道,是什么样子?只要我能离开剑狱,我的枯萎之剑,就能令我重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