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吆喝的扈从围坐了一桌,那个荻人带着三个腰挎雁翅刀的魁梧大汉一起落座,脚搭在木椅上,看起来颇是野蛮粗鲁,为首的那个荻人拍着桌子呼道:“小二上酒,都给我挑最好吃的,最好喝的,然后给爷端上来。”说罢,他的唾沫星子挂挑在金鬓胡须上,伸手一抹,掏出了一张羊皮古卷,在上面指指圈圈,不知在讲些什么嘀咕的话,几个人凑得很严实,观察不出个所以然来。
叶洛和池阳真人同时回头望了眼对方,吃完了盘中剩下的牛肉,提着两瓶陈酒起身。
猝然间,那个荻人一掌拍碎了桌子,盘碟嚓地碎了一地,牛骨和烧鸭沾上了地面上的尘土,惊得酒馆的掌柜连算盘都拨错了,惊慌间随着小二一起凑过去围看。
“大爷我掏金出银的,你给我端上来的这都是什么?”
酒馆小二凑近一看,“这是新煮的羔羊肉,嫩得很,莫不是味道不合各位爷的口味?”
“娘的,你瞎呀,这上面贴着的是你老母啊!”那个荻人一巴抽在小二脸上,瞬间一股滚烫的感觉在脸蛋上蔓延,脸色是一红一白,煞是难看。
酒馆掌柜赶忙推过酒馆小二,上前躬着身子给那个荻人赔礼道歉。
“几位爷,这天气湿热,蚊蝇乱窜,估计是不小心飞落上去的,还望你们包容一下,小店薄本生意,这顿饭钱我就双倍退给你们。”
“滚你娘的!”那个荻人一脚踹翻了酒馆掌柜,一盘羊排骨摔在地上,羊排撞地,翻了个跟头,油渍溅了一地。
“大爷我不缺银钱。”他随手掏出六颗小碎银扔在地上,继续接着怒喝道:“把这些给我捡起来吃了,不然我要了你的狗命。”“大爷,饶了小老儿吧!”
“哼,饶?拿些粗食劣酒糊弄爷,该杀!”糙面荻人从旁侧的大汉手中拿过雁翅环刀,捏在手上斜了刀锋。
酒家的几个客官吓得缩了身子,溜出酒馆,还有几个好事的偷偷望着那把环刀的动作和酒馆掌柜的身形,酒家小二跪下来哭着鼻子求饶,扶着掌柜乞求,“几位爷,大人有大量,我来吃,求你们放过掌柜叔叔。”
小二伸手捏起一块刚要喂到嘴中,被那荻人一脚踢在了墙角上。
“你毛都没长全,吃你老母啊!滚开!”朝着下巴一挑,小二感觉喉咙像被勒住一般,喘不过气,牙齿磕上嘴唇,咬破了下唇,鲜血潸潸渗出。
酒家掌柜皱着眉跪扑过去,把他扶靠在了桌腿上。而后抖颤着手抓起一块沾满尘灰的羊排骨,送到了嘴前。刚要准备吞下,又是一脚,羊排骨被那荻人又一次踢飞。
荻人奸笑着道:“我突然改变了注意,不能如此便宜了你,我再加五十两银钱,你从我的胯下爬过去,这事就算两清,一笔勾销,不然,没得银钱可赚,还要赔上性命,你好好想想,想好了告诉我。”
荻人转身负手,看着墙上的神厨解牛图,哈哈大笑。
“大爷占山为王那会,可比今时威猛多了,那些贪财的商人,被我一刀一刀刮了的不少于十多个,就好比这解牛之术,有趣极了,真有异曲同工之妙处啊!”
老掌柜翻起身,一拳砸向那荻人的后脑勺,拳刚喂出,被他侧畔的一个大汉捏住,一脚踢出,仰翻在地。荻人青筋暴起,举起环刀,一刀劈向掌柜的天灵盖。
“咣......”
刀剑磕出一窜火花,老掌柜愣了愣,爬到小二身前。
“怎滴?又来一个毛都没长全的?是酒不好喝,还是菜不好吃?”
叶洛扬起剑,回抽龙渊,斜侧捏在胯前。
“酒很好喝,菜也很好吃,只是这金毛狗太狂躁,得栓根绳,驯化驯化。”
“娘的,拐着弯骂爷,活得不耐烦了!”
那荻人双眸一瞪,两个鼻孔充满怒气,跟疯牛一般呼出两股粗气,绕出环刀半个身位,侧腰一个悬空倒刺。
叶洛凭借剑意感应刀锋,一剑抵住刀刃向后退了两步,周身出现一团火焰般的剑气,双瞳好似两团雷火一般闪烁。猛一催力,全身罡力萦绕环刀冲出,荻人只得收刀格挡,避免罡力震荡了肺腑,造成内伤。
“你这毛头小子倒是不俗,有我当年三分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