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王!”颜子卿听到苏和仲对状元的别称,满头黑线。若是真有一天自己能位于三甲之首,别人叫自己花王,该作何反应。颜子卿甩甩头:好吧,八字还没半撇,那是以后的事!
“至于你想知道的猛将。”苏和仲说起来有点不屑,“武状元科考而已!八月开始,八月二十九前结束,一群莽夫争个不要命的名头,没什么好说的!”
当朝武举,颜子卿也了解过:时而被废,时而恢复,极不受重视。武举,一考举重、骑射、步射、马枪等。最少要求骑射九矢中三,步射九矢中五。之后比并力气,包括拉硬弓、舞刀、举石。弓分八、十、十二力;刀分八十、一百、百二斤;石分二百、三百、四百斤。二是斗将,前三十二,方能进入第三轮。三考军策,由此决出文武双全者,授予官位。
“对了,说起杭州府花魁大赛一事。原本往年都是正月十五举行,老夫今年特地改到正月十四,就是为了不耽误你们小辈们的‘花灯大战’,你该如何感谢老夫?每年花魁大赛,当地大户都要捐点,你们颜家今年是不是也——”一个花魁大赛,再便宜几千两也是要花的,这钱不能由官家出,自然只能从大户身上拔毛。不过,这是雅事,捐的也不多,每家几十俩,大户们还是很乐意捧场的。
感谢!?颜子卿突然觉得苏和仲和方鸣石之间差距竟如此之大!真是一个老师教的?……原本正月十五有花魁大赛分流,人们的焦点也许还会分散开。如今让苏和仲这样一搞,全杭州乃至云州目光都聚集到颜府!这无疑是把此事无限放大,唯恐天下不乱的节奏——苏和仲到底是站在哪边的?
看到颜子卿诡异的眼神,苏和仲人老成精,哪能不知他在想啥,“贤侄啊,咳咳!就凭几个小毛头,老夫让一只手也能搞定他们,你就更没问题了!老夫看好你!……”
拜年拜出这么个消息,颜子卿什么兴致也没了。客套几句,耐着性子听了会苏和仲和陈年花魁的烂事,实在坐不住告辞离开,临出门前听到屋里还在吆喝:
“贤侄,正月十四别忘一起参加哦!”……
上元节、赏花灯!
严格来说,从正月初一开始便有花灯可赏。而真正意义的灯会,通常从正月初十到正月十六都是有的。正月十四当晚,杭州城的气氛达到顶点,因为花魁大赛将在今夜举行。
杭州城北访最繁华的迎春大街上,无数人流汇聚成一股汹涌的热浪。这股热浪,是由升腾的水汽、鲜艳的花朵、如山的彩灯、绚烂的丽装组成。街市上,雾失楼台、月迷津度,狂欢行人川流不息,如龙车马源源不绝。
“哥哥,要我说这杭州的灯有何可看的?还不如在寨中和众兄弟吃酒玩乐,更加痛快!”说话之人身高九尺,双眼铜铃、满面虬须,身上肌肉鼓鼓囊囊,一条黑大汉。
“你这黑厮,哥哥哪是来看灯,我等是为了明晚颜家的‘花灯大战’而来!”说话人,三十出头军师打扮模样,面目清瘦,嘴角两撇鼠尾须,手拿折扇、装出一副fēng_liú模样也难掩其猥琐。
“是啊,我也想看看,那名震云州、活命二十万的颜侯爷,到底是何等盖世英豪!”说话人身高八尺八,身躯凛凛,相貌堂堂、胸脯横阔、语话轩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此人对颜家明显抱有极大好感,言语间对颜子卿颇多尊重。
“嗯!云州颜家有仁有义,倒是我等同道中人!”最后说话者便是众人口中“哥哥”,眉清目秀,皓齿朱唇,头戴着一顶皂纱儒生巾,身穿一领白色紫绣团胸儒生袍,腰系一条玲珑嵌宝玉环绦,足穿一双金线抹绿皂朝靴。放眼看去,书气内蕴,着实一副好人才。
“哎,哥哥你看!”顺着黑厮手指,“哥哥”放眼望去,远处行来一个车队,前后五辆车,周围三十余骑士扈从,遥遥朝此处行来。其中,第三辆马车上,车窗上的香帘已经掀起。透过七彩灯光,一张秀弱、温柔中带着坚强,且嗔且喜的脸映入“哥哥”眼中:宛如蜻蜓点水,泛起丝丝波纹;又如水中映月,照亮沉寂心扉。
“好美!!!”
来者是谁?为首骑者,手中一杆大旗,上面一个镶金大字“颜”,正是颜家车队。
颜子卿受苏和仲邀请,勉为其难,只能前去捧场。
原本按往年习惯,家中男子正月可去观灯,女子是没有这福分的。颜子卿的两位庶妹,即便是庶女,也是颜府小姐,绝无可能众目睽睽下抛头露脸,十余年来,除见过自家的灯盏,还从未出过颜府,前往街上赏灯。
但今年不同。颜子卿对两位庶弟不假辞色、要求甚严,但对两位妹妹却溺爱非常,平日里但有所求,没有不应的。这次,俩妹子知道颜子卿带俩弟参加灯会,便起了一起出门看灯心思。几次恳求,颜子卿最终还是顶着颜母压力,答应带俩人出门,为防意外,只能在车上观灯。带一人是带,带十人也是带,大小初、边青桐、紫鸢等人都想出来看,便分乘几辆马车,一并带了出来。
俩女常年身在颜府,哪见过夜间杭州的如此繁华,车回马龙、火树银花,一路只觉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哪里还顾得上拉窗帘,故而,这一幕终被“哥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