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队(倭语),整队!——”当白袍军们走过三分之二距离的时候,倭奴们终于开始惊慌。一股巨大的恐惧开始笼罩这群刚才还嚣张无比的倭人。
因为,他们看到了奇迹,看到了一群明明马上就要摔倒人,每一步都无比艰难的军队,正散发着冲天的气势朝自己一步步逼来。他们征服了过膝的泥沼和漫腰的海水,朝自己一步步走来。
“放箭!放箭(倭语)!”倭奴们拿出库存多年的弓箭,开始弯弓朝白袍军射来。
相距还有五百余米,颜子卿根本没关注凭空出现的密集箭支。按白袍军的防护,五百米外,弓箭基本可以忽略不计。握了握手中盾牌,稳步朝前。
“快,射箭,射最前面那个蓝色铠甲的!(倭语)”倭奴们也不傻,知道走在最前面的颜子卿是队伍的头领,令众人朝蓝色铠甲集火。
距离还有三百米,飞扬的弓箭多少有了一点准头。零散的箭支“噼噼啪啪”钉落在盾牌上,发出一阵阵脆响,狼嚎也取下身后背负的大盾,一首擎旗,一首持盾,紧跟颜子卿身边。
“不要射别人,只射蓝色铠甲那个(倭语)!”当双方距离还有不到两百米的时候,颜子卿停下了脚步。此处脚下的土地已经没有海水,只有不到膝盖的烂泥,是时候整队做最后准备。
漫天飞舞的箭支,雨点般朝颜子卿飞来,大多被盾牌格挡后掉落到泥地里,还有部分透过空隙落到铠甲上。这一次左贤王的铠甲很争气,无一例外把箭支全部挡住,除了有几只卡在缝隙里挂在身上,颜子卿没受到任何伤害。
狼嚎也沾了颜子卿的光,浑身布满弓箭。不过因铠甲厚重,大多伤及皮肉。浑身像刺猬,看着很吓人,实际都是皮外伤。
“首领,我们冲上去和他们拼了吧!?(倭语)”,一名心腹朝倭奴们的首领建议。
白袍军刚刚贴近到两百米距离,队形杂乱无章,毫无阵列可言,这对倭奴们来说确实是最好的时机。只要倭奴们一拥而上,接下来的便是混战。
倭奴首领看了看身后密密麻麻的人头,可不知为什么心里还是发虚。回想着刚才看到的场景,“冲上去”三个字始终没有从他嘴里冒出来。
“列阵,准备迎敌!”对面的蓝色铠甲敢一马当先,可自己不敢。对于已经彻底失去凶性和雄心的倭奴首领来说,“稳妥”才是最重要的。
在倭奴首领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只要把这股汉军打退即可,若是他们要退,绝不追赶。
由此,倭奴们失去了最后的机会。失去了唯一能击退白袍军的机会,失去了唯一活命的机会。
“终于上去了!”卢堂在山坡上默不作声却热血沸腾。
颜子卿的身先士卒和白袍军的坚忍不拔、勇往直前,深深刺激了这个严谨、内敛的将军。心中所有对颜子卿十九岁封侯的怀疑和轻视都消失殆尽,留下的只有钦佩和失落。
漳州府大小官员喜不自胜,长了几十年的毒瘤今日终于能拔掉,谁人能不高兴。至于说接下来颜子卿能不能打败倭奴们,已经没人怀疑。
“上去了——”百姓们疯狂庆祝。这条滩涂有多难走,百姓们是知道的。倭奴们都从不走这条路,上下岛全靠东部港湾,香江岛的历史上,从没有大部队能从这条路趟过去。
今天,这个神话终于被人打破,打破的人却也只是一群凡人。
已经有眼珠子乱转的倭奴们在考虑退路。有的人在算计哪里可以躲藏,有的人在思考哪里还有离岛的船只。香江岛那么大,光凭颜家几十艘战船是不可能封锁住的。
这群人也许还真有活下去的希望。但即便他们或者逃出香江岛,他们也彻底失去了一样东西。失去爪子和牙齿的狼,还能称之为狼?
他们逃出去的意义,也只是把白袍军的恐怖散发出去,仅此而已。
待到后续白袍军在两百米外列阵完毕,一面面坚固的盾牌树立起来,一根根锋利的长枪架了起来,一双双冰冷的眼睛看了过来……
“四象阵,杀!——!”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