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浅走后,顾长庚眸光一点点沉下来。
走到书案前,抽出一本书打开,里面夹着一张纸,纸上画着一个诡异的圆形图案,像太阳,却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这个图案深深印在了顾长庚脑中。
将军府被血洗当晚,一个刺客的剑刺过他肩头,他红着眼拼搏,在刺客手臂上见到这个图案的刺青。
他无法忘记,那晚将军府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他的母亲,府里上上下下一百多号人全躺在血泊中。
顾长庚重重磕上猩红的眼睛,平复自己胸口肆虐的恨意。
他一定会找出凶手,不惜任何代价,为父亲母亲报仇!
关于这个图案,顾长庚从未告诉任何人,其中包括林琅天,从父亲出事后,林琅天冷淡的反应,早已不对他抱有任何希望。
……
明园。
林清柔一回来就发脾气,砸了屋里好几个花瓶,一地碎片,几个丫鬟战战兢兢的跪着。
一个茶杯砸在香兰脚下,她吓得一哆嗦,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劝道:“小姐,你消消气,若是气坏了自己身子怎么办?”
林清柔眼中满是冷意,咬着牙道:“祖母偏心,我日日去替她按摩,如今倒好,她全记着林清浅的好,林清浅更是得意的要骑在我头上,今日她看我挑衅的样子,你见着了吗!”
“小姐别担心,林清浅一时得意罢了,老夫人心中一直最喜爱的还是小姐。”
林清柔冷哼一声,若祖母真最喜爱她,今日就不会开口将她赶回来!都是林清浅惺惺作态欺骗了祖母。
越想对林清柔就越发怨恨。
林清柔正发着火,容貌娇艳,穿着一身红色袄裙的温氏款款走来。
低头瞧了一眼屋里乱七八糟的地面,眉头微蹙,道:“我听丫鬟说,你从老夫人院里回来一直在发火,所为何事?”
林清柔板着脸,不言不语。
温氏摆手让一众丫鬟退下,待门合上,温氏道:“是何事让你受气了?你不是向来能讨老夫人喜欢吗?”
林清柔冷着脸,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与温氏听。
温氏不以为然,慵懒地笑道:“你何必放在心上,林清浅脾性你不是不了解,许是前阵子生病吃了苦头,耐住性子去讨老夫人开心,用不了几日,会原形毕露的,到时老夫人还会喜欢娇蛮任性的她吗?”
林清柔心中怨气少了些,道:“娘,话虽如此,可我还是气不过林清浅如今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样子。”
“置这气作甚,这两日你父亲要回府,你还不如花心思讨你父亲开心。”
温氏抚了抚自己秀发,妩媚地笑道:“这身是我特意挑的,等过两天迎你父亲回府穿,他可会喜欢?”
“父亲再喜欢又如何,他始终让你当妾室,而我永远是庶出,若娘再能怀上子嗣,兴许……”
温氏脸上妩媚的笑僵了僵,压低声音道:“清柔,此话你在我面前说就罢了,若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林清柔哼了一声,心中埋怨温氏,纵使出身比不上徐氏是太傅之女,可凭借父亲对她的宠爱,竟甘愿屈当妾室。
她再过几年及笄,一个相府庶女,如何能有好婚事。
温氏皱着眉头,知女莫若母,她何尝不懂林清柔心思,可徐氏为当家主母,当真一点城府手段都没吗?
丞相府如此多妾室,见有谁敢造次,谁又生得了庶子。
温氏叹了一声气,兴许年龄大再些,她就该懂了吧。
……
“春夏,你跟我说说,父亲他是怎么的一个为人?”
春夏摇头惶恐道:“相爷如何,不是奴婢能随便议论的。”
“别怕,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没人会知道的,你给我说说。”
春夏迟疑了片刻,道:“相爷是一个好人,饱读诗书,为人清廉温和,效忠朝廷的忠臣,府内对下人也亲切,在北冥国向来素有贤名。”
林清浅托着脸腮子,若有所思的说道:“是吗?真的是这样……”
春夏不解的望着林清浅,“真的这样?小姐觉得相爷是怎么样?”
林清浅笑了笑,岔开话题道:“没什么,你去看看秋冬晚膳备好了没,我肚子有点饿了。”
“好,奴婢这就去。”
春夏走后,林清浅露出沉思的表情,嘴里小声念叨:“如若林琅天当真如春夏所说,那他为什么任由顾长庚在府内任人欺负,结拜兄弟的儿子,他不应该善待吗?”
百思不得其解,林清浅叹了口气,敲了一下自己脑袋瓜,埋怨道:“让你看书就知道看男主女主腻歪,现在知道跳过的都是重要情节了吧!”
本想从老夫人那探探口风,了解一下林琅天的为人,不曾想,上天不给林清浅机会。
第二日上午,春夏急急忙忙跑来,“小姐,相爷回府了,你快些梳妆打扮去前院候着,老夫人和夫人们还有都已经去了。”
林清浅讶异挑眉,“这么快就回来了?”
“是的,小姐。”
春夏和秋冬已经动手帮林清浅梳妆,却被她拒绝,站起身道:“不必重新梳妆打扮,父亲不是来客,这样就可以,将斗篷拿来,披上我们便去前院吧。”
林清浅来到前院时,门外林琅天正从马车上下来,脚步稳健的走进来。
一身锦衣华服,绣着精美的图案,看起来三十几岁,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乌黑头发被玉冠高高挽起,一双剑眉下是深邃的眼眸,浑身上下透着温润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