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眼帘微垂,沉默不语。
杨聪担忧的喊了一声,“公子……”
容景收起了思绪,淡淡地道:“你下去吧,我心中自有数。”
杨聪不敢多问,应了声:“是。”恭敬的出了容景的厢房。
……
御林军的军营。
杨玉堂手肘撞了撞沈斐的胸口,道:“仲秋节,你不回平阳侯府吗?”
沈斐撇了撇嘴,“你不也没回去!”
“那不一样,我这不是回不去,你不同,你若想回去,随时就可以回去!”
沈斐呵呵一声,心想,他也不想回去,一回去便是跟他爹大眼瞪小眼,一言不合就争吵,还不如不回去。
正在此时,顾长庚回来了,杨玉堂立刻问道:“再过两日便是仲秋节了,长庚,你回丞相府吗?”
话音一落,沈斐白眼都快翻到后脑勺。
“杨兄,你是不是脑子不好?先前不是才听孟林提过,西楚国使臣来访,长庚他们这些士兵都要调到内殿去当值,怎么可能回去。”
杨玉堂不好意思抓了抓脑袋,“我这不是一时没想起来嘛……不过那挺可惜的,长庚自从进军营后,都没回去过丞相府。”
顾长庚灌了一杯水,淡淡地道:“待西楚使臣离开,旬休再回去。”
沈斐道:“那清浅得知,定会很高兴吧。”
顾长庚道:“嗯。”
她确实很高兴。
“对了,听闻此处与西楚使臣一同前来的,还有西楚国的太子,慕容景,你说他一国太子,为何还亲自前来北冥?”
“西楚与北冥签下和平契约,百年内两国交好,不得侵犯,可谁都知道,这是表面做做样子,西楚和北冥谁不都是暗地里惦记着对方,但碍于西楚有南轩国虎视眈眈,北冥有边疆蛮族骚扰不断,皆有心而力不足,这才签的和平契约,兴许西楚国太子此番前来,是想探一探北冥国的底罢了。”
杨玉堂听闻,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前年西楚国使臣来访,那名使臣说话夹qiang带棍的,很是不客气。”
沈斐笑了笑,道:“这算何,前几年,西楚来访的使臣,皇上提议让切磋武艺,徐将军当众将对方衣衫尽数划得破破烂烂,让对方出了好大的糗。”
“按你这么说,这西楚国太子来者不善?”
沈斐耸耸肩,“谁知道,反正每每西楚使臣来访,宫中都得有一出好戏,只不过今年徐将军不在京都城,若再要切磋武艺,怕是……”
沈斐话不往下说,但谁都明白。
“没事,我们北冥国人才济济,还会怕他们不成!”
顾长庚则若有所思,这西楚国太子,他略有耳闻,在西楚国声望极高,甚至胜过西楚国的皇帝,可见并不简单。
沈斐并未当一回事,长臂搭上顾长庚肩头,嘻嘻一笑,道:“仲秋宴清浅定会进宫,正巧长庚你要到内殿那边当值,能见到她,高不高兴?”
顾长庚扫了沈斐一眼,没搭理。
惹得沈斐与杨玉堂对视一眼,嘀咕道:“难不成是我的错觉,明明长庚还是冷着一张脸,我却觉得他明明在高兴。”
杨玉堂道:“那兴许不是你一个人的错觉。”
他也是如此觉得的。
……
“杨聪,这几日无论谁来,都告诉他们,我身体不适,不见客,除了有谦过来。”
杨聪自然明白容景突然谎称身体不适的原因,他眉头微蹙,道:“那万一林三小姐真过来要见你,这可如何是好?”
容景嘴角勾起了好看的弧度,“你认为这几日,有谦真当能过来吗?”
杨聪瞬间明白,点点头,“是,公子,属下明白。”
容景“嗯”了声,行至窗前,纵身跃下,身形消失在黑暗中,杨聪朝窗外面看了一眼,关上窗,转身拉上门出门。
京都城内驿馆的厢房。
一名身穿白衣,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与一名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坐在桌上饮茶,忽地,一道身影从窗户跃进来。
白衣男子迅速站起身,拔剑指着来人,冷声道:“大胆!是谁敢擅闯驿馆!”
那道身影不紧不慢的从窗旁走过来,烛光下,俊美如斯的容景,嘴角噙着笑意,道:“许久不见,高大人连孤都不认得了?”
高齐轩看清容景的面貌,脸上一惊,立刻跪下来,恭敬地道:“臣见过太子殿下。”
那名白衣戴着面具,与容景身形相仿的男子一怔,也立马跪了下来,“见过太子殿下。”
容景淡声道:“都起身吧。”
“谢过太子殿下。”
容景行至书案前坐下,俊美如斯的脸上少了邪魅不羁,温润的面容确带着三分冷淡。
谁曾想到,曾是风雨阁头牌小倌的容景真名为慕容景,西楚国的太子。
高齐轩身旁的白衣男子将面具取下,面具下的脸平庸无奇,此人对慕容景和高齐轩拱手行了一礼,缓缓退出去。
门合上了,高齐轩这才松了一口气,道:“殿下,臣险些以为你不会来驿馆,若让你龙一代替你进宫面见北冥国的皇帝,唯恐会出错。”
慕容景淡声道:“孤既已答应父皇,自然不会食言。”
“是,殿下,那明日我们便进皇宫面见北冥的皇帝?今日已有人来驿馆传话,说是北冥皇帝仲秋在宫里设宴,同时也为我们远道而来接风洗尘。”
“嗯,孤知道了。”
慕容景好看的丹凤眼微挑,问道:“母后近日身体可好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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