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浅道:“不是怕把大姐给得罪了,而是已经得罪的彻彻底底。”
春夏眼底流露出满是担忧和着急,“那大小姐必定会记仇,小姐你……可怎么办啊?”
林清浅道:“别担心,我自由分寸。”
事到如今,就算她想认怂,怕是林清芜等人也不会放过她,倒不如不受这份气,总归结果都一样。
顾长庚拧着眉头,神情凝重,道:“清浅,你方才让大小姐发毒誓,可是她……”
林清浅一眼便看穿顾长庚的心思,微微一笑,道:“长庚哥哥放心,我知晓,即使大姐发毒誓,日后不再为难与我,但此话仍不可信。”
你奢望一个毒誓能让坏人乖乖被束缚,林清浅心智三十几岁的人,怎会如此天真。
顾长庚又道:“不如将此事告知老夫人,免得日后大小姐刻意刁难你。”
“长庚哥哥,你其实也清楚,如今大姐马上要成为三皇子妃,即使祖母得知此事,也不会因此罚了她,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日后的事,我们日后再说。”
其实方才的话,皆是在吓唬林清芜,之所以能将她吓唬住,不过是她太过在意是否能成为三皇子妃,心急则乱罢了。
就算林清浅想鱼死网破,老夫人不允许,丞相府更是不允许。
见顾长庚面露严肃沉思的表情,林清浅道:“长庚哥哥,先回你院里再说吧,这始终不是说话的地方。”
顾长庚道:“好。”
……
明园。
林清芜回房,怒不可遏将桌面上茶杯尽数砸毁,怒容满面,骂道:“林清浅这个贱人!竟敢要我向顾长庚这种狗东西行礼道歉,竟敢如此羞辱于我!有朝一日,定要她不得好死!”
朱红跪在一旁,劝慰道:“小姐,你息怒,你如今最为重要是安心准备出嫁,收拾林清浅,日后你有的是机会。”
“我自然知晓,要你多嘴!”
被林清芜厉声呵斥,朱红连忙磕头,惶恐地道:“是,奴婢知错了,小姐息怒。”
林清芜哼了声,眼中闪烁着阴冷眸光。
林清浅!你给我等着!
……
篱园。
林清浅跟着顾长庚进了他的书房,他尚未开口,她先道:“长庚哥哥,方才大姐说的话,你无须放在心上,丞相府并非人人都如此,至少我就不曾这样想你。”
顾长庚倒了杯茶放在林清浅面前,眼皮都没抬一下,“我没放在心上。”
“哦,那便好……”
顾长庚沉默了良久,忽地说道:“其实你今日话不必说到这个份上,只要不与大小姐撕破脸皮,日后她想对你做什么,还是得有三分顾及。”
这道理林清浅自然也懂,否则不会在成为原身后,费尽心思周旋于丞相府几人之间,可林清芜方才对顾长庚冷嘲热讽,实在太过分,她才忍不住出言让林清芜吃瘪。
林清浅笑了笑,道:“没事,我日后遇见大姐,大不了躲着她点,这样她便没机会为难于我。”
顾长庚点点头。
顾长庚凝望着林清浅,似乎还有话要说,林清浅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疑惑的摸了一下自己脸颊。
“长庚哥哥为何如此望着我?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顾长庚道:“你方才说太子妃之位,是谁的都尚且不知,为何很笃定?你知道什么吗?”
林清浅心咯噔了一下。
她当然知晓林清芜一辈子都与太子妃之位无缘。
林清浅心虚的避开顾长庚探究的目光,干笑一声,道:“我是见不得大姐自满得意的样子,胡乱说的,毕竟皇上尚未立下太子,世事难料,这成年的皇子又不止三殿下一人,谁能说准皇上的心思呢。”
顾长庚不语。
可当今形势,就连他都认为太子之位非秦子灏莫属。
林清浅怕说错话,引得顾长庚疑心,寻了一个理由,道:“长庚哥哥,你伤尚未痊愈,需好好歇息,我就先回去,改日再来找你。”
说完,林清浅脚底抹油溜了。
顾长庚心事重重的坐于案台前,半晌才将目光从门口收回。
林清芜的话在他脑海中再次浮现:“想为林清浅出头,就凭你这个寄人篱下的可伶虫,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若我将你赶出丞相府,你怕只能同乞丐一般在街头乞讨为生!”
顾长庚微微攥紧拳头,眼神越发坚定。
他恨不得自己一眼之间成人,可以有能力去保护自己所在意的人!
……
被林清浅逼得发誓后,林清芜怕她反悔,提心吊胆了好几日,怕大街小巷会突然出现关于自己的流言蜚语,所幸这几日都风平浪静。
她悬在半空中的心,总算是落地了。
但婚期将至,林清芜也不敢暗地里再有其他小动作,只能安心准备出嫁。
时间一转,便是一月后,林清芜出嫁当日。
林清芜的闺房。
徐氏换上华服珠玉,精致的妆容,虽穿着与往日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可被禁足后,到底不一样,面容略显憔悴,身上再无往日的贵气端庄。
“大小姐,夫人到了。”
“快!让我娘进来。”
“是,小姐。”
门“咯吱”一声打开,林清芜期盼的望着门口,终见到徐氏,眼眶不由微微泛红。
徐氏行至林清芜身旁,望着她装扮得如斯华丽,缨络垂旒,玉带蟒袍,下面百花裥裙,大红绣鞋,一抹浓艳满身喜庆。
徐氏抚了抚林清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