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无琊忙笑道:“钟师妹永远是我们的好师妹。我一早儿去你房间找你辞别,你已起床不在房中,想你是随师伯练功去了,我就回来正请孙师兄代为转告与你呢。”
钟无容突地笑道:“我是跟你们开玩笑呢,我知道师兄师姐不会忘了我。是师父让我来跟你们辞行的,叫你们放心去,赤儿在这儿一准儿没事。”
展无恤道:“师伯还说什么了?”
钟无容道:“没说什么呀,就说你们要走,让我送送你们。不过我看师父脸色没有往日的好。”
众人听了,都沉默不语。鬼谷子王诩天生豁达乐天,爱玩笑嬉戏,从来没有愁眉紧锁之时,今日听钟无容说鬼谷子脸有忧色,不知所为何事,众人都猜不透。钟无容见大家都不说话,就问道:“师姐,外面的世界好玩吗?不如你们也带我去好吗?”莫无琊正不知如何回答,孙无语道:“师妹不要胡闹,没有师父允许,鬼谷中门徒不得自私出谷,你不知道吗?等我们该出谷时师父自然会让我们出去的,现在休要着急。”
钟无容一撅小嘴:“哼,不去就不去,有什么好的。”然后谁也不理,转身走了。
展无恤和莫无琊辞别孙无语出得谷来,刚走了里许,突然听到后面钟无容喊道:“展师兄,等等我。”展无恤不知钟无容跑出来又有何事,于是逗她道:“钟师妹如此着急,是不是偷跑出来的,想跟我们走。”钟无容双目一瞪,说道:“去,谁稀罕跟你们走。我刚才忘了,师父还有一句话要我告诉你:此去勿痴勿贪,谨慎蜚语。”
展无恤沉思片刻,心道:师伯知道我此去多是为了贪念那天外飞石,第一句话定是教我勿贪痴于此,第二句是要我小心楚国官场中得流言蜚语,我此去不为做官,更不与那些士大夫有利益冲突,会有何妨,这些师伯难道会不知道?还是另有他意?展无恤正思间,钟无容道:“话已传到,我走了。”展无恤忙道:“师伯还有其他话吗?”钟无容道:“这回真没有了,怎么你信不过我?”展无恤道:“不是,师妹切勿生气,只是师伯的话意深难解,我是想问师伯是否还有提示之语。”钟无容道:“师父就这两句话。好了,我回去了,师父还要指点我练功呢。”
展无恤站在原地,若有所思,良久才拉着莫无琊的手说道:“我们走吧。”
郢,楚国都城。楚文王熊赀时迁都于此。此时,金乌西斜,红霞似火。展无恤和莫无琊行到郢都东门,从斜阳余辉中有两匹快马飞奔而来,马后掠起一路尘埃。
二马奔近,从上下来两人,均是一身官服打扮,见到展无恤,二人拱手施礼,其中一人道:“展先生一路舟车劳顿,大王已盼您多时,等着为先生接风洗尘呢,请随我们快快进城吧。”另一个人则道:“大哥一路可好,小弟好生想念大哥。”又对莫无琊深施一礼道:“大嫂,小弟在此拜过。”莫无琊道:“快快请起。恤,这位就是你经常提起的结拜兄弟伍子胥吧?这位是?”她又看向另一个人,以为也是展无恤的好朋友。展无恤道:“对,这位就是伍子胥兄弟。”然后又指向另一人道:“这位便是奋杨将军,费师兄成亲之事就是他告知我的。”奋杨赶忙施礼道:“见过夫人,小人只是大王身边的一个御前侍卫,不是什么将军。大王还等着呢,我们进城吧。”
展无恤心道:现在熊弃疾已经是楚国大王,不比在蔡城,不宜人多去见,况且无琊一路辛苦,先让她去驿馆休息,我独自去见楚王。于是对伍子胥道:“无琊一路而来有些劳累,不如你先带她去驿馆休息,我随奋杨将军去见大王即可,如无要紧事我会尽快回去,到时我们兄弟好好喝他个一醉方休。”
伍子胥道:“大哥哪里话,怎么能让大嫂去驿馆,我们伍府比驿馆好多了,让大嫂去伍府休息即可,我正好回去摆下酒席,专等大哥回来。”
莫无琊道:“我想跟你一块进宫。”
展无恤道:“如今不比在蔡城,我会尽快回去的。”然后又对伍子胥道:“也好,那就有劳兄弟了。”
郢都城,是当时数一数二的大城,城内茶坊酒肆,鳞次栉比;街道宽阔,行人熙熙攘攘。二人在城门边换上轺车,由奋杨驾驶,在拥挤的街道上穿行,人们躲避颇为熟练。轺车沿着大街由东向西行驶,行至一个十字路口,轺车转个弯儿,便向北疾驰,行至城中央,街上行人渐渐稀少,前方不远处出现一座巨大的宫殿,放眼望去,楼阁纡连,高低错落,好不壮观,这便是赫赫有名的细腰宫。宫门外,带甲士兵,手持长戈,整齐排列两边。
轺车行至宫门,守卫一看是奋杨,也没有人阻拦,轺车穿过,来到第二道宫门外,奋杨和展无恤下车,穿过第二道宫门,眼前是一座大殿,丹楹刻桷,巍峨雄伟。殿前站着一人,便是熊弃疾,此时他已登基为王,是为楚平王。楚平王看到展无恤,便迎了过来,一把抓住展无恤的手道:“展先生,寡人可把你盼来了。来来来,快进来入座。来人,上酒,这可是来自秦国的酒,烈得很啊。”展无恤随着楚王坐下道:“多谢大王。”楚平王道:“你还跟我客气什么,如果没有展先生,我熊弃疾哪能坐上这个位置。当日你打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