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无恤盘腿坐在那里,身边放着《本经阴符七术》 ,他紧皱眉头心道:我心能专一,愿望也只有一个,可是我的内心总是不能平静下来。发慌,焦虑,挥之不去。想做一件事却不知从何做起,不知怎么去做,眼看着时间流逝,又无能为力。
展无恤为此不止一次的对莫无琊诉说自己的心境,莫无琊每次都是看着他笑笑:“能和你在一起我就很满足了,不管你做什么事我都支持你。”展无恤每次听后内心平复许多,但过不了多久,他心中莫名的yù_wàng又起,自己无论怎样压制都无济于事。
这一日,展无恤又觉心中慌闷,于是独自一人出屋来在谷中闲走,想看一看鬼谷中得美景,纾解心中的郁气。可是当他看到鬼谷中的奇景时,才知道,心中无美景,即使美景在眼中,你也只是无心观赏,视而不见。
不知不觉间,展无恤来到一座高崖之巅,下面是云海茫茫,布散成锦,甚是开阔。群山在白云簇绕中只露出角尖,好似一盘白玉凝脂中穿出根根玉笋。过了云海,对面也是一片山崖,峰高挺秀,密密麻麻,就像无数只手掌耸立在天海之间。指缝处一条条瀑布飞流直下,水雾升腾,毫无声息的流入云海之中,又像是云海倒灌,向上流入山涧。
展无恤长吁一口气,他真想大喊一声,抒发自己胸中郁闷。他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最后他终于鼓足勇气:“啊 ……”喊将出来,心情顿时畅快了许多。与此同时,展无恤就看到对面的指缝间突然出现一个黑点,上下跃动,不一会儿便停了下来,向他这边飘过来。黑点越来越大,快到近前,原来是师妹钟无容。只见她双脚悬空不动,凌虚飞行,云海在她脚下漂浮。
来到近前,钟无容道:“你瞎喊什么,吓我一跳。”
展无恤笑笑:“师妹,你练成飞龙乘云术了?”
钟无容道:“还早着呢,这不过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叫游龙登云步,你看怎么样?”
“很好,很好。”
“什么很好,很好,你们是不是商量好的,就会说这一句。”
“还有谁跟我说的一样?”
“还能有谁?不就是孙师兄吗,就知道坐在那一动不动,问他十句话回答你一句。他也就罢了,没想到这几天师父也反常的很,平时连个人影也见不着,现在却一直坐在那盯着一块石壁一句话也不说,还有小猿儿跟师父一样坐在那,找它玩会吧,连搭理也不搭理我,真没意思。”
“你是说师伯在看一块石壁,他们在哪里?”
“就在对面山崖后边。”
“可否带我过去?”
“要去你自己去,我要去找赤儿,让他看看我这游龙登云步好玩吗。”
展无恤无奈而笑,目送钟无容走后,便纵跃而起,落到云浦海中的一座山尖之上,而后又运足真气,飞到数里之外的另一座山尖上,如此十余次才到得对面手指山崖。绕过山崖,一看其后是一片平湖,湖岸边威石耸立,有大有小,有圆有平。湖的对岸又是一片山峦,巍峨茫茫,无边无际,其中有一座山峰正对着湖面,四四方方,平滑如镜,就像是谁从中一剑切开,一半耸立着,另一半却不知在何处。鬼谷子和小白猿正坐在湖中突起的大石之上,仰头看着平滑如镜的石壁,就像是大石上得两尊石雕,一动不动。
“师伯。”展无恤过去道。
“不要说话,看前方。”鬼谷子声音沉稳,表情凝重,完全没有平时诙谐的样子,尽显一代宗师的风范。
展无恤先是一怔,而后坐在旁边的一块大石上,同鬼谷子、小白猿一样凝望前方那块石壁。两人一兽,三个身影倒映在湖面上,影子如同真人一般,不知水中是真实的,还是大石上是真实的。几片落叶飘过,落在湖面上,遮住水中之人,才知道那是倒影。
“你看到了什么?”鬼谷子问。
“石壁。”
“你来找我是不是心中还有疑惑?”
“是的。”展无恤答道:“今日我研读《本经阴符七术》,上边写有:心能得一,乃有其术;心安静则神明荣,神明荣则志不乱;欲多则心散。这些我都明白,可是我就是不能控制自己的yù_wàng,我想创造出一套自己的剑术,实现自己的理想。可是许多时候我不知从何做起,这段时间一直在彷徨中度过。我自认我心能专一,我所欲也只有一个,但是,我时常感觉光阴在流逝,生命在虚度,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成功。我总是害怕,在我有限的生命中看不到我预想中的未来那一刻。”
“这么说你所欲就是要创出一套属于自己的剑术,但是不知从何而起。”
“正是。”
“我问你,在你生命中你认为最珍贵的是什么?”
展无恤沉思片刻道:“爱情、亲情、情义。他们已经在我身边了。”
“欲多则心散。”鬼谷子道:“既然你认为你已经拥有了你的最珍贵的东西,何必要强求其他呢?在你身边并不一定你就拥有她们了,一些东西需要呵护。我给你的经书只是外因,为提示所用,要实现己所欲,起决定作用的是内因。”
“请师伯明示。”
“所为内因其实就是人,就是你自己。人贵在能自我认知,明白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适合做什么,不适合做什么,最后能达到什么高度。就拿练武来说,如果一个人不努力,想练的时候练,不想练的时候就不练,那么他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