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媛媛见他学着自己的强调耍宝,不由扑哧一笑。
正笑着,忽地瞟见不远处,一辆马车缓缓停下。
从车上下来一人,正是皇甫少华。
自皇宫一见,已有几日不见,这男人眼底染上了一抹乌青,也不知是忙的,还是夜夜笙歌?
车上下来的男人,一袭锦衣华服缓步迈进福来楼,连一个眼神也不曾给她。
这男人总是如此,忽冷忽热,让人摸不着边际。
正想着,皇甫少华身旁的贴身侍卫清风已是来到她的身侧。
“陈姑娘,我家主子有请。”
她瘪了瘪嘴,他请就得去么?
事实上,她还是没骨气的去了!
莫轻寒看着离去的少女,眉眼微沉,虽不知两人是何关系,此子隐藏颇深,瞧不出喜怒。
但媛媛看他的眼神,与常人不同,那种不同分外让人呢……嫉妒!
……
皇甫少华坐在包厢,闭目养神。
一连几日,明明告诫自己不要再来,却是控制不住每日悄然来上一趟,见她平安无事,心底莫名心安。
不过几日,莫轻寒那臭小子都跟在媛媛身后,如今两人更是眉来眼去,终是坐不住下了马车。
莫轻寒是何人?
他一番调查,已是一清二楚!
黑白两道通吃的江湖阁主,权势钱财远非寻常富商能比,堂堂阁主为何出现在帝京?还跟一个平凡寒门女子在一起谈笑风生?
陈媛媛那蠢丫头,真当不怕把自己给卖了么?
他手指微动,忽地心下苦笑:看她如此高兴,怕什么怕,没准开心还来不及!
正想着,门外已是进来一人。
少女抿唇狐疑看了他一眼,眼中带着不解,又带着一丝幽怨。
“大少爷,寻我来作甚?”
他捏了捏眉心,唤莫轻寒作莫大哥,唤他就是大少爷长大少爷短,如此生疏客套,何时也喊他一声——皇甫大哥?
不过这般一想,他就忍不住浑身发毛——陈媛媛怕是疯了,才会这么喊他。
肚子里有千言万语,奈何见到人时,也忽然变的语钝。
良久,他才道:“莫轻寒,此子不简单,还是小心为上。”
话落,又觉得自己多嘴。
陈媛媛听后,满脸不解,连连摇头:“莫大哥人很好,我的命是他救的,若是大少爷唤我只为此事,您多虑了,媛媛自有分寸。”
她抿唇掐了掐手心,很想问那日所说,可以依赖他究竟是何意。
一向心直口快的她,面对此子冷峻的面庞,也变得犹豫不决起来,待她鼓起勇气开口,跟前的男人已是站起。
“你说好,便是好。”
“……”
皇甫少华不由温润一笑,笑容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柔和浅淡,轻的宛若一根羽毛孤零零飘在虚空,竟让人生出一丝心疼。
陈媛媛呼吸一窒,只听那人再次开口。
“如此甚好,本少爷也该功成身退。”
眼见人就要离去,她急急忙忙喊了声:“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没有旁的意思,我也该走了。”
言毕,人已是拂袖离去,留下一脸莫名又是心尖微疼的陈媛媛。
走了?
什么鬼意思?
为何露出一脸受伤诀别的神态?
她咬牙站在原地,握紧拳头,想跑出去问,又觉得那个男人的一切与她无关!
皇甫夫人的话她不会忘记,她理智冷静,更不允许日渐好起来的陈家,被任何人破坏,哪怕有一丁点可能性!
但,那一点点令人茫然无措的错觉,又搅的人烦躁不安!
她暴躁低吼一声,已是将小木屋关上,独自驾马去了城外。
只有尽快远离有他的地方,才能让心稍微安然一些。
临近响午,她已是驾马来到周家村。
为了不想起皇甫少华那落寞的眼神,更是拼命的工作,以至于几日的工作量被她安排的妥妥当当,就连半成品也配制冷藏在冰柜里头。
大姑瞧她连午饭也不吃,一直凝眉不语忙碌直至夕阳西下,不由揪心。
陈媛媛也知自己的状态不对,只得挤出一抹笑,让大姑不再担忧,随后又是将这一月的安排与大姑商议。
只有提前做好安排,才能有序进行。
不想等她处理完毕,天色已是大黑,大姑干脆留她一宿。
午后她已是跟爹娘说过,去周家村。
往日她也有在大姑家留宿的经验,次数多了,爹娘也就放心不少。
她一人蜷缩在被窝里,迷迷糊糊睡下,却是以一夜不安。
不知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夜里竟一直梦见皇甫少华那混蛋——说什么我走了,再见!永不见,陈媛媛你个二货,滚吧!
她又气又恼,天不亮就醒来。
一番洗漱下,又是去作坊干活,直至饥肠辘辘无法忍耐,这才打算吃过午膳回城。
她草草吃过午饭,心不在焉无力驾着马车。
回到家中,爹娘还在福来楼上工。
一夜不曾安眠,本想歇息一两个时辰了,本又怕爹娘忧心,不得不去福来楼一趟,给爹娘报平安。
说来也巧,正巧听见前来询问批货的商贩。
说是趁着有商船南下,要将她的玉肤乳带到江南售卖,而且貌似听到今日有皇甫家的商船出动,还是皇甫大公子亲自南下,此番怕是有商机。
她一听,浑身一凛!
昨日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难不成真的就走了?
真是气煞人也,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