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响亮的口哨吹起了,那少年神色轻狂,扛着斧子上前一步,嗤笑一声,朝着身后的跟班儿们道:“小的们,看来是有人,不懂得黄沙堡的规矩,敢在小爷我的地盘上撒野!”
那几人似乎不认得少年,撸起袖子恶狠狠的道:“臭小子,莫要坏了老子的好事!”
“好事?”那少年声音还有些稚嫩,说出的话却是十分老道,“黄沙堡是个有规矩的地方,你若想fēng_liú快活,镇子西头风花楼里,只要你肯花钱,什么样儿的姑娘都有,但若是在大街上撒野,,就得问小爷我的斧头同不同意了!”
说罢,那少年也不由得分说,扬起斧头带着身后几个跟班,拿刀的拿刀,举锤子的举锤子,朝着那几个大汉便冲了过去。
紧接着,就是叮叮铛铛一场恶战,苏钰立下墙下,瞧着这几个半大的小伙子,似乎也都是练过几下子的,尤其是那用斧子的少年,拳脚功夫,也算的上是可以了,不过架子花哨了些,虽然有些漏洞,打这几个单凭着蛮力耍横的大汉,也是可以拼上一把了。
最终,那少年以不大潇洒是姿态,战胜了几个大汉,用脚丫子踩着方才那破口骂人的大汉脸时,还不忘朝着苏钰抛个媚眼儿,挤出一副英雄救美的自豪来,只不过这个媚眼儿做的太过,牵扯了刚才恶战中被揍肿的脸颊,霎时变成了一副疼到呲牙咧嘴的表情。
苏钰轻笑一声,也顺了那少年的心愿,拱手道了声,“多谢小英雄。”
这一声英雄,显然十分入了少年的心坎儿,将脚从那大汉脸上拿下来,几步过去,朝着苏钰昂起脑袋道:“美人儿不必客气,这黄沙堡天高皇帝远,天王老子都管不着,只有小爷我说了算!”说罢,十分豪气的指了指镇子上最高的一处灯火,道:“那唯一的客栈就是小爷的家,我就住在最高一层上,有什么难处,就去找我,小爷我最喜欢伸张正义了。”
苏钰应下,借着旁边房间里映出的灯火,看了看那少年的脸,不禁心头有些激动,因为光线笼罩下,那少年的眉眼,确实和萧逸有些细微的相似之处,虽不及萧逸惊艳,也当的起俊秀两个字了,只是眼眸之中,萧逸沉的似海,这少年青葱年少,尽是稚嫩而已。
见苏钰目光忽的柔和,又有些哀伤,那少年急忙后退一步,朝着身旁的跟班嘟囔道:“莫不是这美人儿要对我以身相许吧?”
那听他嘟囔的跟班年岁更小一些,不解的朝着少年出声问道:“少爷,什么是以身相许?”
话一问,问的那少年耳根一红,顿时抓耳挠腮,不知所措。
苏钰听的真切,轻笑一声,看看那镇上唯一的客栈,抬步朝着那里走去了。
进了客栈里,苏钰才果真领会了鱼龙混杂这个词语的含义,这里汇集了四方八面的人物,有贩夫走卒,有各地豪杰,有路经的各国官差,也有逃迹在外的罪犯死囚,或有挥金如土的富豪,也有穷苦不堪的难栈的大堂里,斗鸡的,抬杠的,赌博的,甚至带着女人抚摸fēng_liú的,应有尽有,嘈杂的声音,仿佛要将这客栈的楼顶掀穿才肯罢休。
苏钰进了大堂,寻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与她同坐在一张桌子上的人,看似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还在角落隐隐的灯下,细细翻看着一本书籍。
坐定之后,苏钰朝着那书籍上看了一眼,却见不是什么诗词歌赋,而是密密麻麻,五行八卦类的分解注释。
收回目光,刚刚抽起桌上木桶里的筷子,打算吃上一口伙计端上来的冒着热气的素面,却听得客栈的大门哐当一声开了,那之前扛着斧子英雄救美的少年进了门,踩在凳子上大喊一声,“妈的,都该睡觉了,给小爷安静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