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不爱走保险了!”流年似笑非笑。“三百块?如果你出了险,明年保险的额度就会上涨,傻子都明白怎么回事儿,现在三百五百的还算是钱吗?人家外卖小哥跑一天下来跑好了也不止这个数儿,这样吧,正如你所说,我们怎样都算是个熟人,一千块,小哥的事儿我做主了。”
“流年!”陈莫菲愤恨出声,“你不要太过份。”
“有你过份吗?”
阳光打在他侧脸,陈莫菲在心里感叹,老天真是太过不公平,岁月根本就没有在流年身上留下太多时光的印迹。按理说岁月是把杀猪刀,它应该有那个能耐把所有帅哥都变成大叔,把帅哥身上曾经的八块腹肌都变成一块,让他们油腻、市侩而又猥琐。
然而再看眼前这个男人,身材依旧很好、瘦高,又不显得单薄,简直恰到好处,头发被修剪得利落且层次分明,下巴刮得干净,得体的休闲装,再加上多年来在社会上的浸润与历练,让他看起来干练成熟而又稳重。
天啊!全他妈的是加分项。
陈莫菲有些心浮气躁,最近她总是这样,尤其是面对流年,她时常一丁点儿耐心都没。上一次见面时他们也是不欢而散,当然,陈莫菲对流年也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那一次也是陈莫菲托流年帮她办事儿,但是流年不允,她当时就怒了。
流年摊摊手,说我不是圣母玛利亚,我是个男的,我也不是观世音菩萨,并不能有求必应。
陈莫菲当然要故技重施,想要威胁他,但那一次流年寸土必争,非说这么多年他为她做的已经足以抵得上曾经欠下她的,如果她陈莫菲非要一拍两散的话,那么他奉陪到底。
陈莫菲银牙紧咬,当时手里一杯温咖啡朝着流年的脸上就招呼了过去,饶是流年躲得够快,但还是一脸一身的狼籍。
事后陈莫菲也觉得自己当时太过冲动。但是这么多年了,流年从来没有如此坚决的拒绝过她,而且她当时有一点儿心虚,甚至还有一点儿恐惧。她以为她在流年这儿讨要的利息可能是快要到头了,那让她没来由感觉到心慌,于是一冲动就行动了。
当时是下午咖啡店里人也并不多。但他们之间这不算是小的争执还是惊扰到了别人,流年目光严肃,眼神陡然之间就透露出杀气来。
陈莫菲身体一抖,但旋即微抬下巴,这是个下意识的接受挑衅的攻击动作。流年的眼神在她脸上认真的停留了两分钟,然后淡然伸出长臂猿一样的胳膊来,从桌子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巾来,先把脸抹干净,然后缓缓站起身来。
当他倾身站起,陈莫菲心跳不由漏掉一拍,他身上仍旧是那个味儿,不知名的,她有点儿搞不太懂,是男士香水还是他本身的体味?淡淡的,薄薄烟草加上男性荷尔蒙的味道,她脸一热,偏过头去,流年颀长的身形阴影一般笼罩住她,然后他头略微一低,恰好嘴唇凑到她耳边。
“人家都说女人性生活不和谐脾气就会暴躁。听说这么多年你都单着,怎么?是功能不行了?还是零件儿没有了?”
陈莫菲脸红得更甚,“噌”的一下欲站起,却被他那双书生般温热而修长的双手按下。
“不能办就是不能办。如果非要办,这一次,我要跟你讨价还价。”
说完,他旋身离开,连单都没有买。
陈莫菲气鼓鼓的买了单,觉得跟流年之间可能要调整一下相处的模式或者战略。再不然,她的威胁应该不仅止于停留在口头威胁的阶段,她应该要还以颜色,最起码是小惩大戒,不然......以后她陈莫菲若再想在他流年身上讨便宜,恐怕是难!
陈莫菲回过神来,觉得老天真正不公平。不是说恶有恶报吗?干嘛这么个无耻败类竟然会没遭一点儿报应?而且,她跟他都心知,他刚才倚在门边那一下就是故意的,喊她那一声也是故意的,他不但占了她的车位,还让她的车跟别人的车撞到一起,这一切都是他故意的。
这个贱男人!
陈莫菲有点儿气急败坏。
自跟他重逢相认后,陈莫菲一直以为他的一切都尽在她的掌握,可是最近不知怎样,情况似又在悄然的发生着反转。可你说完全权利对调了吧也不是,比如她刚才从公司里出来时给他下的那个不容置疑的指令,他又真马不停蹄、半分钟都没敢耽搁。
“你就是故意的,”陈莫菲眼眶红起来,自重逢以来,她还真从来没在他面前哭过,不过这一回真假都好,她都要扳回这一局。
她眼泪落下来,“是你始乱终弃,是你不管我们娘俩儿,不然你以为我会这么拼?开奥迪怎样?你不是不知道这车是公司给配的,公司哪一天让我滚蛋我就得卷包袱滚蛋。我一个女人家,都这把年纪了,90、00后现在都上线了,年轻漂亮满脸都是胶原蛋白,人家撒娇扮痴可能跟老总睡一觉就能把我给顶了。我他妈有什么,如果不是你什么都不管?我至于到今天?你----你还是个男人么?你知不知当年我一个人生孩子,这么多年我一个人带着孩子都是怎么过来的?哪一次管你要那么一点儿生活费你不推三阻四?还非要我付出代价。”
陈莫菲现在也搞不清楚自己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但她觉这么多年心里的委屈是没少贮藏。恰好趁此机会全线爆发,她竟然哭得有些不能自己。她伸手一指流年的那辆黑色suv,“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