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夜自从困在这封闭房间内已有半小时了,射来的飞针的角度越来越诡异,数量也越来越密集,但并不是没有缝隙可钻的——他除了最开始措不及防中了一针,又擦身而过了一针以外,直到此刻躲闪得依然不算很困难。
这些毫毛般的飞针似乎不是实体,入体即溶,连大量灵力聚集所形成的防御都阻滞不住半分的渗透。那根刺到他左肩的毫针早已经找不到其存在的痕迹,倒是那股无由来的疼痛一直不消停,应该就是这次考核的难点之一了吧。
只是对凌夜来说,比这更痛苦的折磨也早就承受不知多少次了,何况现在这种看起来像是过家家一般的考核。若非不愿意平白遭受一番疼痛,以及考虑到这回竟都没有事先通知过关的标准,按现在这种逐渐增加难度的规律,他就是直接站在原地接上一两个小时也尚在承受范围之内。
不知是感应到了房内少年的想法,还是突然想起来自己遗忘的事情,那道声音终于在房顶一个类似喇叭的装置中传出:“你小子还行,接下来再撑多十分钟算你过关。”
对方不可能这么好心,又要加难度了!凌夜甫一听闻心中便是下意识地浮现了这个念头,他并无惊慌的意思,因为他仍留有余力。
果然,下一刻,这道测试瞬间成倍增加了难度。但增加的难度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超出许多,破空而至的飞针已无所谓什么刁钻角度了,密密麻麻的却是铺满了凌夜的四面八方,再没有任何死角和缝隙……
环顾四周,房间内的每一个位置都在毫不停歇射出飞针,躲不过的凌夜干脆就在原地团缩成一个人体肉球,以此来减少些许自己的受力面积。
有如最凶猛潮水般的攻势自出现便未曾减弱过分毫,而这种攻击可能已是达到了房间所硬性设置的难度上限,接下来的十分钟里也没有再增加难度的余地了。
酸、痒、麻、痛……诸多感觉叠加,是的,原来每一根飞针上给人带来的折磨竟都是各不相同的,而且可以层层叠加又不会相互干扰。随着中针的数量累积,无数种难耐的感觉一直在呈倍数型增长。
直到结束的那一刻,房间开启,凌夜依然保持着自己跟胎腹内婴儿的姿势未变——他强制卸掉了自己全身关节,暂时是动弹不得了!
有三人走进来,脚步声全是不紧不慢透露出一种悠闲。但凌夜为了避免自己咬到舌头连下巴都拆了,哪里还骂得出声。
“我就说嘛,这小子够果断的,早把关节全脱臼了才没疼得到处乱滚。”那个一直表现得冷淡无情的声音笑道,“快给钱!”
“少啰嗦,就冲这小子的这股狠劲,老子也愿赌服输!给!”另一位教官的骂咧声也响了起来,而后是某种特殊纸张拍击到一个人手掌上的声音。
“……”
还好我现在暂时动不,不然就跟你们拼了!面部扭曲的凌夜一边调动着体内本就未消耗多少,又经过大半小时运转已然恢复了圆满的灵力,试图自行接上全身关节。这时一道第三人的脚步靠近,耳边传来对方的话语。
“好了,别乱动,我来帮你接好。”章晓生大略瞧了脚边的人一眼,蹲下来首先摸上了少年人的下巴,双手微微调整了下其嘴巴上下两块骨头的位置,再一扭转和扣合,利索地接好凌夜嘴巴的同时头也不回地对后面想要离开的某人喊了句,“教官别那么着急走啊,还有我的那份呢!一共两百。”
“铜板,你交给他。”那脚步声顿了下来,片刻后一句话随着两张大钞甩了出来,离去的脚步声再响,只是刻意加重了几分。
面对身下重度瘫痪者几欲喷火的眼神,接骨人手上的动作更快了不少,“啪啪”数道关节复位的声响后,算好时间的他忙不迭地想要退开。
然而为时已晚,少年借助灵力的推动早一线恢复了一只手臂的动手能力,右手猛地抓住了这拿自己惨状做赌的混蛋!
教官我应该是打不过了,难道你我还收拾……咦!果然么,这家伙……分明已经捏上对方手腕的凌夜,竟被其滑不溜秋地逃脱了!
“嘿嘿,少侠好身手啊。”拍拍屁股起身的凌夜眯眼斜视起身体一僵的身前人。
“你……”半张着嘴,章晓生很快又回复了原本的嬉皮笑脸,“这个嘛,卖消息有时候也会碰上想吃霸王餐的硬钉子,这些许的闪避逃跑的手段也是被逼无奈,不得不炼成的。”
“那我还要买个消息。魔鬼基地里是否有个叫章晓生的?或者说帝都姓章的都有哪些名门大家?”凌夜并不买账,反正都试探到了这里,索性摊开来讲好了。
章晓生苦笑着想要解释一下。
这时,不远处半靠在门边的教官发话了:“他家教很严,两年前去基地锻炼过几天,只是太废材了些,很快被家里来人抬了回去。看这件校服,现在改专业了?”
“是,童学长好,我回家养好伤就转去经济学院了。”章晓生稍松了口气,暗叫一声侥幸。
凌夜还在细心瞧着眼前这人,想要分辨些什么。
童教官不耐烦地发话了,声音回冷:“好了,两个大老爷们就不要做这种含情脉脉的恶心事了。既然测完了,章小子你带他完成接下来的流程吧。”
“好的,学长我现在就带他去。”章晓生被瞧得浑身不着劲,立时也不管其他人自己快步出了房间。
凌夜收回了目光,脚步略显踉跄地走着,在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