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欣瞥了一眼韵宁,目光阴沉了几分,听见韵琳的话便又低下了头。
韵宜皱眉,想叮嘱韵宁一句,却见她已经转身走了,当下摇了摇头。
又坐了小半刻,轿来了。韵宜走在最前面,花溪紧随其后,然后是韵欣和韵琳。
刚走了一半,后面有个婆跑上来追上韵宜的轿。韵宜停了轿,花溪也跟着停下。
透过竹帘,花溪看见那婆在韵宜帘边不知说了些什么,便撩开侧帘让跟来的翠茗上去问问。
翠茗上去问了素馨返身回来,“姑娘的轿坏了,要在这边等等。五姑娘说她陪着姑娘,让您和四姑娘先走。”
“知道了。跟上四姐就是了。”
花溪唇角嘲讽似地扬了扬,哎,这几位还真是花样百出,就不知道最后有没有个成事的……
花溪自是不知后来韵琳等人后来如何,她与韵宜到了揽月楼。两人无事聊了一阵后也不见韵琳等人过来,韵宜蹙眉叫了素馨去看看,又使人拿了副围棋与花溪对弈解闷。
花溪对围棋只是略懂皮毛,下得不好,不一会儿便被韵宜杀得落花流水。
韵宜打趣道:“你制香的本事别人及不上,可你下棋却真不行,臭棋篓一个,呵呵!”
花溪叹了口气,“人无完人,我哪能样样皆能?我说不下,你非要拉我下……”
说话间,门外翠茗来说,慕修远身边侍书来寻花溪。
慕修远身边侍书、侍棋是贴身小厮,侍画、侍琴是丫鬟。
花溪蹙眉,论理慕修远这会儿该陪着承郡王等人才是,怎么派了侍书来找?
韵宜也不解,“侍书来寻你,八成贵人那边有事要问你,你且去看看吧。”
花溪点点头,随着翠茗到了外面。
侍书跑得满头大汗,见花溪出来了,忙上去说道:“花溪姑娘,承郡王有些香品上的事想请教姑娘,三爷让我来寻姑娘过去一趟。”
花溪问道:“侯爷和其他爷呢?都在一处吗?”
“侯爷和大爷、二爷陪着平王和欧阳世去了滨湖楼听曲,三爷陪着承郡王在花语亭。”
花语亭在滨湖楼和揽月楼的间,倒是离刚刚韵琳轿坏了的地方不太远。
花溪疑惑道:“怎么三哥和承郡王没去滨湖楼?”
侍书答说:“平王与欧阳世是坐轿去的,承郡王说咱们府里景致好,要走走,三爷和表少爷便陪着他在园里走。到了花语亭附近,听说姑娘的轿坏了,表少爷便说他过去看看。承郡王说怕冲撞了姑娘,三爷便陪着他去花语亭歇脚。然后承郡王就问上次府里给平王寿礼里的香品是不是您制的,三爷说是。郡王便说有问题要向姑娘讨教。三爷便打发奴才过来寻您。”
郡王相请,不好拒绝。
花溪只得点头道:“那这便去吧,莫让郡王久等了,回头耽搁了贵人用膳就不妥了。”
“正是正是,姑娘请!”
侍书在前面领路,花溪让翠茗给韵宜打声招呼追上来,自己先跟着侍书往花语亭去了。
不消一刻,翠茗从后面追上来了,近前扯了扯花溪的袖。
花溪脚步一顿,回头问道:“何事?可是四姐还有什么吩咐?”
翠茗低声道:“姑娘,我刚追过来时在那边看见了红柳……手里好像拿着上次四姑娘给您的白玉香炉……”
红柳?花溪心底冷笑,真会找时候添乱?今日以后再留她不得了!
花溪目光陡然凛冽,翠茗吓了一跳,“姑娘,您这是……”
花溪冷声道:“无事!你现在去撵上红柳,无论她要做什么都给我拦住了!就是拖,你也要把她给我拖回栖霞园,让春英和木犀看住她。你告诉她,若是她不想落个乱棍打死的下场,就乖乖给我回园去。别以为她是王妈**人,老夫人就不敢把她怎么样,惹出事来,王妈妈也保不住她!”
翠茗被花溪凌厉的语气吓着了,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花溪。
花溪知道自己语气重了些,叹了口气,“你若不想受她连累,现在就把人给我追回来。等她闹出事来,那可就晚了……这也是没办法!你觉得那些贵人会在乎一个丫鬟的命么……”
翠茗倒吸了口冷气,忙不迭点头,“我,我这就去!”
花溪心烦躁,本来还以为红柳打着韵宜陪嫁的主意,没想到她今日会跳出来……那白玉香炉她要拿去做什么?
侍书见花溪和翠茗没上来,在前面停下了。花溪望了侍书一眼,忙压下不安,提步跟了上去。
等花溪到了花语亭,却被留守的人告知平王要游园,欧阳世派人来请承郡王去了滨湖楼。
听到这个消息,花溪顿时松了口气,打发侍书去慕修远处,自己步行回揽月楼。
从滨湖楼往西,途径花语亭再往揽月楼,这一线有几处不错的景致,花溪想着平王等人要游园,便没从原路返回,准备往北穿过清幽无人的疏桐园再往西回揽月楼。
疏桐园并无院墙,周围是一大片梧桐树林,心有座假山群,簇拥着一片池塘,塘有一亭,前后由曲连桥通接两岸,穿过池亭到北岸,才有路绕回揽月楼。
花溪一人穿过梧桐林,行至池塘边,忽闻一阵杏花甜香旖旎,琴声乍响,淙淙如水,柔情缠绵,不禁心头一惊,抬头一望,只见那池亭内一蓝衣女低头抚琴,而那人身后正立着一紫衫男正在听琴。
花溪心底暗叫糟糕,慌忙退到了假山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