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绾受了张青的启发,‘胸’针的设计终于定下了初步的框架”。刘离走进来的时候,她正埋着头在画草图,但是对于尺寸却推敲再三,还是定不下来。
“遇到了难题?”刘离大马金刀地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
他每天不定时的出现,严绾已经习以为常。在她的感觉里,他更像一个朋友,胜过于一个上司。
“刚刚张青提醒了我,可以不用爪镶,这样的话,打磨得稍薄一点也就无所谓了。”严绾像是看到了救星似地,把草图递到了他的面前,“可是我不知道用多大的尺寸合适,也不知道周朴更偏向于大颗粒的宝石,还是只着眼于款式的别致。”
“如果她想要炫耀大颗粒的宝石,会选择钻石和红蓝宝石。”刘离笑着提醒。
“啊……对,大颗粒且纯净的托帕石,并不少见,以她的身份,也不屑于炫耀这类的宝石。”严绾恍然,“那这枚‘胸’针,我可以选用三克拉的托帕石,用九二五银作支干,或者用十八k的白金,成本相差不是很大。”
“用十八k白金吧。!”刘离建议。
“嗯,行。我怕托帕石这样的打磨会有难度,因为是狭长形的,而且很薄……”
“对于有经验的技师来说,这不算太难。我倒是建议你可以再打磨得薄一点,这样可以提高工艺,推出以后仿冒品也少。”
“耳坠和吊坠是同一个形状,你看看?”严绾把两张设计草图从‘抽’屉里拿出来,“我大致上用的是枫叶的形状,但是在边缘部分采用模糊的处理手法。只是这样一来,原材料会造成很大的‘浪’费。”
“没关系,反正切下来的废料,还是会打到成品的成本里去的。”刘离不以为然地说,“用托帕石作主宝石,这一点损失,周朴根本不会在乎。你的设计很新颖,我想你可以在完成效果图以后,先和她沟通一下。如果她表示满意,对价钱就会有很大的松动。”
严绾点头同意,“如果你觉得这两件的设计ok,那我就画出效果图。‘胸’针的话,我怕用金属过多,失去了宝石本身的清澈灵动,未免有些美中不足。”
“你的处理,已经很好。尤其是用白金作为叶脉,这样的构思很巧妙。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你的这个设计理念,会成为一种流行风。”
严绾失笑:”怎么可能!”
“去年在香港展出了一款‘胸’针,用的是足金,整个设计是一颗柠檬,和你的这个倒有点异曲同工之妙。不过,它没有镶宝石,胜在工艺‘精’湛。你的这款‘胸’针,却把贵金属和宝石有机地结合在一起,这是一种新的设计理念。”
严绾却不敢接受他的赞美,“金属和宝石一向是结合在一起的呀!如果没有金属作托,宝石就成了无本之源。”
“但是没有你这样结合得这么紧密,金属一向都只是宝石的配角。在钻戒的价格计算中,戒托甚至是被忽视的一环。不过,我个人觉得,你的这套设计,用橄榄石的话,效果会更好。”
“橄榄石?”严绾欣喜之后,又立刻颓然,“可是,周朴喜欢蓝‘色’,而且托帕石正好是她的生辰石,我希望自己的一件作品,能够符合她的期望。”
“我只是提议。事实上,你可以把这套方案当作备用,再另外想一套。”刘离用手指比划着她草图上的线条,“橄榄石独特的绿‘色’,会给人一种油润的质感。如果再加上叶片的形状,简直可以成为珠宝设计中的经典之作。”
“我当时是想到托帕石的存货比较多,而且颜‘色’上的选择也比较多,价格又比较平易近人,就算我的设计不能尽善尽美,想必周朴也不至于挑剔。”
“严绾,我希望你能够正视自己日后可以达到的成就,宝石的贵贱,不应该成为阻抚你进步的障碍。你的设计,总能有出人意料的细节,这对于一个设计师来说,是最难能可贵的。假以时日,你的成就,也许不可限量。”
严绾的脸有点红,“你把我说得太好,我会翘尾巴的。”
“不,你不会。”刘离沉思着摇了摇头,“你是那种宠辱都可以不惊的‘女’孩子,不管我怎么表扬,你都不会觉得沾沾自喜。相反,你的问题,还是在于过于保守,对自己的能力认识不足。我们搞艺术的,都有一种天下舍我其谁的狂态,饱满的信心对设计会有更大的帮助。”
严绾不好意思地说,“主要是我的起点太低,和别人相比,没有优势。”
“不,你错了。你要这样想,正是因为你没有受过最专‘门’的训练,所以思维比较发散,设计的时候才会更天马行空。也许在你设计活动开始的时候,会让你觉得无所适从。但只要你掌握了设计的节奏,我相信你会一飞冲天。我不会过多地限制你的用材,刚才关于橄榄石的提议,仅是我个人的看法。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够考虑。”
“事实上,我没有接触过橄榄石,闫氏的‘门’店也没有这种宝石的首饰,每天站在柜台里,入目所及除了钻石,看得最多的就是托帕石和碧玺。所以,我几乎在一开始就锁定了这两种宝石。”
“橄榄石的颜‘色’很鲜活,只要多次接触过它的人,在一大堆五光十‘色’的宝石里,可以毫不犹豫地指认出它来。有一部分橄榄石还有着透亮的黄‘色’光泽,在古埃及的笔记里,把这种橄榄石称为太阳石。”
严绾想象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