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了那只肥头大耳的公鸡不过片刻,就连刘婶也发现不正常了,本来应该挺精神的一只大公鸡,居然昏昏沉沉,摇摇晃晃站不稳当,在鸡笼里转上了圈子,看起来的确不怎么健康……
小茹呲牙:“真是怪事儿,按说,一般都是春秋两季好发生鸡瘟,现在是个大夏天,不应该啊……”
别管应该不应该,也无论是什么原因,它的确是发生了,于是——刘婶,小茹,楼易和张氏齐聚在隔壁王家的院子里。
“小娘子,没弄错吧?”刘婶担心地看了眼脸色发白的王家媳妇,心里叹了口气,这王家的男人去年不知道惹上什么人,腿被打断了,如今瘫在床上,根本成了废人,家里近七十岁的婆婆,两个嗷嗷待哺的幼儿,就靠着王家媳妇忙前忙后地养了点儿鸡,每日用鸡蛋换口饭吃,若真是鸡瘟,那可怎么得了?
小茹面色沉重地点点头:“是鸡瘟……”她话音未落,一只老母鸡已经摇摇晃晃地一头倒在鸡舍的干草上,口吐粘液,眼瞅着没了气息……
王家媳妇脸色惨白,愣愣地呆立当场,嘴唇哆嗦,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氏的眉头紧锁,不悦地瞪了刘婶一眼,冷冰冰地冲王家媳妇道:“虽说左邻右舍的,咱们两家儿关系也不错,可是,我们家现在也不容易,今天晚上本来是想杀只鸡,招待招待林婆子,如今碰上这种事儿,太不吉利了,幸好那鸡还来不及做,万一不小心吃了瘟鸡,弄出病来,可不是你赔几个钱就能过去的……”
王家媳妇一语不发地把二十文钱递给刘婶,张氏一把抢下,掂了掂,揣到怀里,神情还是带了三分不满,嘴里咕哝了句,“至少得赔三倍才合理……”不过,她看小茹和楼易都皱起眉头,她还是闭上了嘴。
小茹叹了口气,苦笑道:“王大嫂,这病鸡恐怕是希望不大了,现在我帮你检查检查,看看是不是都有病,若是还有没得病的,到是可以试着救上一救。”
王家媳妇一怔,眼睛里总算有了一点儿亮光,虽然肯定有损失,但总比血本无归要强吧。
小茹仔仔细细地在鸡舍里寻摸半天,小心地把病鸡挑出来,搁笼子里,王家居然还算幸运,一共二十二只母鸡,两只公鸡,只有十四只得了病,别看这数字不小,实际上,一只瘟鸡绝对能祸害整个鸡舍,甚至是整个村,整条街,整个县城……小茹本来没抱什么希望的……
“嗯……弄半粒儿巴豆,混上生油,给这些瘟鸡灌下去,看看还有没有好起来的可能,还有,弄五片大蒜,捣烂了,混生油和硫磺,给这些看起来没病的鸡也灌一些……”小茹犹豫了下,觉得还是试试这两个方子,做些什么,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吧?
王家媳妇连忙点头答应,“好,好,我马上去……硫磺,硫磺……啊,公爹屋里还有一些……”说来也巧,王家前两代都是炼丹的方士还俗,直到这一代子孙,才没有再干老本行,所以,王家到有不少硫磺,硝石之类的东西在。
手忙脚乱地按照小茹说的方子,给这些鸡通通灌了药,虽然现在还不出效果,可是,王家媳妇还是心定了不少。小茹点点头,“差不多了……等到明天再开始喂食……”
小茹看看王家家徒四壁的样子,挠了挠头,仔细搜刮脑子里便宜的预防鸡瘟的方子,“对了,你弄些干辣椒,和麦秸稻草捆在一起,点燃了搁在鸡舍里,用烟熏一熏,又便宜,又能预防鸡瘟……还有,死了的鸡要马上弄走焚毁,一点儿灰儿都不要沾染,鸡瘟可不是件小事儿,一个弄不好,连人都可能传染上病……”
“人?”张氏吓了一跳,瞪大眼,“小茹姐儿,你可别危言耸听,人怎么会染鸡瘟啊?”
小茹扭过头,冲张氏冷道:“继母,你大可以不相信,不过,我话可说在前头儿,我就碰上过染了鸡瘟而死的病人……你要是还关心自个儿的儿女,回去之后,最好也赶紧消消毒,尤其是鸡舍。”当年的禽流感,还不也跟鸡瘟是一个类型儿的病?
张氏虽然半信半疑,但被小茹一吓,还是马上就回去忙活上了,毕竟,她对小茹的医术很有些印象,当年梅县知名的老神医都说高庭活不过半月,却硬是让小茹给他延长了一年的寿命,张氏嘴上不说,心里却多少有点嫉妒不满,觉得高庭偏私,把医术传给前妻生的便宜货,却不管自个儿儿子,丝毫没有想起来,当年她儿子学医的时候,根本是个榆木疙瘩,高庭也是没办法了,才放任自流的。况且,哪个当爹的会不希望自个儿儿子出息呢?
张氏和王家嫂子在院子里开展轰轰烈烈的预防鸡瘟活动,弄得整日烟雾缭绕,折腾了七多天,王家嫂子的鸡又死了两只,不过,另外的都健康的活下来了,包括几只病鸡,都渐渐地没了病征,小茹特意去检查过,又观察了几日,才点点头,说是没事了,王家嫂子大松了口气,当然对小茹感激涕零。
这两家如此折腾,其他人家怎么会不知道呢,不过半日,梅县闹鸡瘟的事情,就通过街坊邻居,一传十十传百地扩散开去,弄得人人自危,许多老百姓听说高家有治疗预防鸡瘟的办法,都自动自发地跑高家来求方子,一开始,小茹还耐心地一次又一次地告诉别人,后来见来的人络绎不绝,小茹叹了口气,干脆把注意事项通通写下来,方子也添了几个成本比较高,效果更好的,让小楼哥挂在大门外,任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