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有心上人……”她顿了顿,轻叹一声,“那个人,不是我。”
说罢起身,离我而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不晓得为什么,脑子里忽然出现程遇的名字;我更不晓得为什么,明明我叫卫期,她的师叔叫尹酒,我同这位尹酒毫无关系,可我却想上前拉住她告诉她,程遇是我要保护的姑娘,这位姑娘在我心上比任何姑娘都重要,可她却不是我的……心上人。
我对程遇,大概是兄长对小妹的爱护。
而我对另一个人,是动了心后的有所企图。
可转念一想,我和秦不羡说这个做什么呢,说出来一则平添烦恼自讨没趣,二则她也不信本王喜欢上她了。于是对月一笑,凄凄凉凉地坐在屋顶,灌完剩下的桂花酒,打算了却这一场心上愁。
最近便是过得这样惆怅,又因为心口刀痕一直流血也没怎么出去,于是天天过得跟个闺中望夫的女人似的,哀怨凄婉,苦不堪言。若不是卫添派人端了圣旨来提醒我,运河河道还等着本王和本王的将士去修,我这厢怕是就忘了这件大事。
只是这圣旨有点古怪,他让本王率领麾下所有将士三日后启程,唯独点名要让徐光照留在帝京帮本王看守王府,而且,圣旨上被提及的还有秦不羡,卫添以家眷不宜一同前往为由,将秦不羡扣在了帝京城。
徐光照十分不解:“皇上不是一直不待见我们南国府人么,我记得以往南国府人到帝京来是受歧视的,为什么这次点名道姓地让我留在帝京?”
纵然我十分不想往坏处想,可还是觉得事情蹊跷,只能嘱咐徐光照:“圣旨是死的,但人是活的。一旦发现情况有变,第一时间逃离帝京,千万别瞻前顾后。”想了想,我又补了一句,“即便是本王出了事,你也还是该逃命就逃命,毕竟,你还要帮本王护着阿遇。”
徐光照坚定地点了点头:“属下知道了。”
我走了两步他又追上来:“殿下,属下是否也要保护好王妃?”
这个问题着实让我愣了愣,沉思片刻道:“不用,她在帝京应该不至于出事,以来她能保护自己,而来朝堂上还有赵孟清给她撑腰,你护好自己和阿遇就可以。”
提步走到十米外的回廊,转身就看到了秦不羡端着茶点站在回廊处,我心下一颤:“方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她点点头,面上一派温和:“嗯。”
“本王并非不担心你,只是……”
“无妨,比起你的心上人,我确实能保护自己,赵大人也确实能护我一护,殿下说得没错。”
“……嗯。”
三日后,帝京东运码头,本王带着一行将士从此处乘船南下,修运河河道。
秦不羡一路送我到码头,临别的时候递给我一张运河河道图,指着上面标出的红点道:“信鸽今日清晨送来的,是疏桐所画,她前些时日才走了一遍,知道哪些河道完好哪些河道崩塌,你可以只在红点标记处停留,剩下的地方可走快船略过去,这样可以节省些时间。”
我道了声谢,将地图揣进怀里,一只脚踏上船都准备走了,想到一件事又转回身来。
“怎么了?”秦不羡问。
我低头凑近她的耳廓,小声问道:“本王回来后,还能见到你么?”
她似是没想到我这样问,所以着实愣了很久,轻笑一声才道:“希望你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把你的不老琮找到,亲手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