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人何在?怎么还不出来接见?”
“老爷近日忙于县务,已经多日未归,要找他就去县衙,跑来这里大呼小叫地作甚,你到底是什么人?”
“太守大人命我前来告诉陈大人,半月之前他可是亲口答应将女儿许配给我家公子,今已过二十日,连个回信儿都没有,所为何故哪?”
“这...差爷息怒,此事老爷未曾告知与我,待他回府问清,即刻差人前去太守府禀告。”蔡氏听罢脑袋发懵,她属实不知还有这档子事儿。
“不行!太守大人说了,县令大人今日必须给个说法,否则他头上的这顶乌纱恐怕就...嗯?”
“差爷稍坐,老身这便派人去请拙夫。”蔡氏慌了神,赶忙差下人去请陈统回府。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陈统回到府邸,神色慌张,匆匆进了正堂,但见差人端坐正席大椅,一脸不悦,他便行礼恭言:“差使大人,下官公务繁忙,多有怠慢,还望恕罪,不知差使大人前来敝府有何公干?”
“陈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呀,此前答应的嫁女之事,难道忘了不成?”差役嗞溜一声,嘬了一口茶水。
“哦呦,大人原来说的是此事啊,这么大的事下官怎敢忘嘛,只是近些日子公务繁杂,小女又感染风寒,尚未痊愈,遂不敢恍告太守大人哪。”
“哼!太守大人因为此事大发雷霆,吩咐在下告知陈大人,明日天黑之前务必将令爱迎娶过门,否则当心头上的这顶乌纱!”
“这..这...这未免也太仓促了点哪!烦请差爷在太守大人面前禀明缘由,待敝府置办好喜联嫁资,再迎娶也不迟哪。”
“陈大人,在下就是个传信儿的,太守府的聘礼明日一早便到,你自个儿看着办吧!”
差使手臂一甩,迈着阔步晃晃悠悠出了堂去,蔡氏和陈统愁容满面,愣在原地无言可语。
却说那太守大人,主掌东阳,名之杨继,生有一子,唤作杨聪,自打生下来便傻头傻脑,精神异与常人,见人傻笑,见鬼也傻笑,成天疯疯癫癫,稀奇古怪的事儿干了不少。
杨继身为一郡之主,却因为生了个呆头呆脑的傻儿子,被百姓下人暗里嚼舌根,太守的脸面都被他这个儿子丢尽,于是杨继暗自思量,将来一定要做出点事来,让这些贱民下奴闭上是非口舌。
这不,恰逢乌伤县令陈统嫁女,广招夫婿,消息很快传到杨继的耳朵里,他脑筋一转,立马想出了为儿娶妻的主意,这样一来,太守家的傻儿子都能娶到如此娇媚动人的妻子,那些碎嘴闲人还有何说道之处。
杨继拍腿而起,立马差人前去陈府说亲,无论如何,陈家的小女陈婉儿必须嫁进太守家府,以正太守颜面。可是过了半月有余,还无陈家回信,杨继怒火中烧,遣派下人飞马赶到陈府,警告陈统要是再拖延此事,便向扬州刺史大人参他一本,摘了他头上这顶乌纱帽。
“这下可捅了大篓子了,如何是好哪!”陈统一屁股跌在椅子上,自顾呻唤叹气。
“不是我说你,这县里郡里的大族人家多比牛毛,选哪家不成,非要答应那杨太守,你难道不知他家的长子是啥德性...唉!”蔡氏又恼又急,夺门而去。
蔡氏匆忙赶到陈婉儿房中,将此事告知与她,陈婉儿正坐在桌边,呆呆盯着放在桌上的大红衣裳,听蔡氏言罢,惊吓过度,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