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字里行间洋溢着满满的温情,是她从不敢奢望的……

人大概苦到一定程度,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容浅把那信里的关怀当成是对她的,她隐瞒身份,带着小心翼翼给他们回信,没想到过了几天,李淑珍夫妇的信再次送到她手里。

那一刻容浅哭了,她想找人分享,可监牢里没人懂得她的喜悦。

和李淑珍夫妇联系持续到来年春天,他们不远百里前来探监,结果从狱警哪儿才知道他们要找的人,早已被执行了死刑!李淑珍受不了打击晕倒在监狱门口,当时赵牟阳老年痴呆症还不严重,等人醒了,狱警才把实情告诉两位老人。

容浅并不知晓外界消息,等被通知有人来探监时,她才真正见到这两个给予她温暖关怀的亲人……

站在五楼贴着红色双鱼剪纸的门前,容浅抬手按响了门铃……

老式单元楼没有现代的方便,铃声都发出沉闷的声音。

隔了好一会儿,房门才被从里面打开。

李淑珍身上戴着围裙,脸色明显憔悴了很多,隔着一道铁门,她看到外面站着的容浅,眼睛一下子红了起来……

李淑珍没说一句话,打开铁栏门,上前无声地拥抱住容浅。

那紧紧的力道,就像获得了失而复得的宝贝,一切都不用言语。

容浅怔了一瞬,才缓缓抬手搭在她的背上,她嘴角扬起,眼泪却不争气的冲出眼眶……多日来的沉闷不安,在这一刻突然就静了!

李淑珍妈妈怎么会不要自己的呢?

两年来发生的点点滴滴,情真意切,有些感情,怎么能说割舍就割舍?!

李淑珍松开她,看到她脸上的泪水,没好气地说道:“哭什么,都到家了怎么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似得。”

容浅裂开了嘴,她又哭又笑的,惹得李淑珍也跟着湿了眼睑。

走进只有几平米的客厅,李淑珍回厨房时,她顿了下,侧头跟容浅说:“浅浅啊,你不在的这几天你爸爸时常念叨你,去看看他吧!”

她不提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儿,就像平常一样。

可有些话不用明说,肢体便以能传达那温暖情意。

容浅心想,这大概就是亲情了,比相连的血脉还要至纯至静,融化了她整个冰创的心!

清晨太阳暖暖的,赵牟炀靠在躺椅上晒太阳,暖融融的气氛中,连他都显得安静不少。

容浅跟他说了会儿话,看到他手上指甲长了,便起身进屋给他找来指甲刀修剪指甲。

快完成的时候,李淑珍声音从厨房里传来:“浅浅,家里没酱油了,你去楼下买瓶酱油上来。”

“噢,好。”

容浅应了声,给赵牟炀修好最后几个手指,她站起身:“好了爸爸,你先晒会儿,我去买酱油。”

赵牟炀不会给回应,容浅已经习惯。

下楼的时候,她的脚步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从超市里出来,无意间看到对面的药店,容浅停了下,眸子里闪过游移不定,最后抬脚过去。

从药店离开,站在路边,容浅按照药盒上面的说明书吞下两颗药,同时心里有些担忧。

跟莫尊的第一次,她什么都不知道,糊里糊涂的……再加上老太太那一顿毒打,之后什么措施都没有做。

应该没事的吧?

她隐隐害怕,回到家里,早餐已经摆上了桌。

李淑珍拉着赵牟炀从阳台进来,看到她,就交代:“你不是最喜欢吃油条蘸酱吗,自己去调酱汁。”

容浅才看到李淑珍帮她炸了油条,只因她爱吃……

她什么都没提,按照李淑珍的交代去给自己调酱汁,即便她过来之前是吃过早餐的!

一家人难得坐在一起,一顿饭在温馨中度过。

饭后,李淑珍卸下围裙,才问容浅:“浅浅,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她突然问起,容浅愣了下。

李淑珍在她面前椅子上坐下,说道:“你刚从牢里出来,又还这么年轻,对自己未来有什么想法?”

她声音里不无夹杂着对容浅的忧心,李淑珍是一名教师,深刻知道在这当今社会,如果没有一点技艺傍身,往后可要怎么生活?

她并不知道容浅的真实身份,那天晚上将容浅赶出家门她就后悔了,她和赵牟阳风风雨雨一辈子过来,老了,什么都不图,只求有儿女承欢膝下,可就这点希望老天都要剥夺……是容浅的出现,才让他们对未来有了期望。

与其说是他们救赎了容浅,不如道是容浅给了他们希望!

李淑珍说道:“你还年轻,人生还能重头再来……想想,不如接着以前的学业继续攻读。”

她话还没说完,容浅就摇着头。

以前的学校她是想继续读,可自她出事后,舆论恐怕已经传遍了各个角落……她可以坦然接受自己犯下的过错,却无法面对别人对她的指指点点。

只要想到,有人从她面前过,就会指着她说:看,她就是个杀人犯,十八岁把人给捅死了!

容浅搁在腿间的手紧紧抓住裤角,泛白的力道她都没有感觉到痛。

蓝巧儿的事件,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妈,能让我考虑几天吗?”她犹豫了下道:“我不想再进学校了……”

李淑珍看着她轻叹了口气,她抬手摸了摸容浅的头,“不去就不去吧,以后工作什么的,妈来给你想办法。”

李淑珍说着就站起身去换衣服,容浅知道她这是要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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