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诗这么劝说,也是出于一片好心。
然而她误会了裴飞烟,让裴飞烟好生不解:“伤心?”
她怎么伤心了?
伤心不是她字典里的常用字(貌似只在付战寒身上出现过,然并卵,现在她和那个男人没关系了),她现在分明想要揍人。
再看诗诗满眼担忧,她懂了,一定是自己满脸水珠的,给小丫头造成误解。她把自己的脸蛋擦干净,说:“诗诗,我没事。”
诗诗充满同情地说:“如果你想哭就再哭一会儿吧,我陪你。”
哭……?
裴飞烟:“……”
虽然她不需要哭,但是,对于诗诗的善良还是感激的。
她说:“我没事了。我们出去工作吧,不然等会儿经理又该乱嚷嚷了。”
裴飞烟点点头,走出去。却发现白昊谦站在原地,诗诗吓呆了,以为白昊谦来找裴飞烟晦气的,结结巴巴地说:“白……白少!”
白昊谦指指自己身后:“走。”
诗诗不放心地看一眼裴飞烟,裴飞烟对白昊谦说:“你这样会吓到我同事的。”
白昊谦脸色阴沉得要命,他见裴飞烟不动,就说:“那好。下班之后到停车场等我。”
他转身走了,诗诗小脸苍白地拽裴飞烟衣袖:“小烟,你们认识吗?”
不可能吧,一个是白城翻云覆雨的白家少爷,一个是小小服务生……
裴飞烟脸色也不好看,她说:“可能是为了刚才得罪冯总的事吧。没关系,我会有办法解决的。”
对别人她没什么把握,对白昊谦,凭她对他的理解,还是可以对付得了的。
不知道哪个狗腿子把消息传到经理那里,他又叫了裴飞烟去:“你竟然得罪了白少?”
“谈不上得罪吧。”裴飞烟轻松地说,“只是约我下班别走而已,说不定是要和我约会呢?”
她承认,她这么说纯粹是逗经理玩儿呢!经理也不是傻子,听出来了,非常生气:“裴飞烟,你这是什么态度!不想在这里混了吗?!”
裴飞烟非常干脆地说:“没错,我正想要向你提出辞职!”
这种逼良为倡的地方,就算工资再高,也不能呆了!
经理没想到她说得那么爽快,越发感到自己权威受到挑战,暴跳如雷指着她鼻子厉声说:“那好!你以后都不用来上班了!”
裴飞烟走出经理室的时候,心里有点儿小小发愁:又要找工作了。
不过,她并不后悔。
……
凌晨两点,她一如往常兢兢业业地把所有工作都做好,还脱下侍应生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已经被炒鱿鱼的事,就像以前下班一样离开了pub。
停车场,黑色的路虎揽胜安安静静地停在那里,属于它主人的气场隐约发出,霸道张扬。
裴飞烟犹豫了一下,想要绕开。
安静的路虎却原地启动,带着震耳欲聋的声音嗖地停在她面前,拦住她去路。
车窗放下,露出白昊谦的脸,指了指副驾驶座:“上车。”
裴飞烟耸耸肩,果真上了车。
难得那么呱噪的白昊谦安静开车,一直开到他下榻的酒店,他才停下。裴飞烟说:“这儿不是我住的地方。我住在北大街三巷。”
北大街曾经繁华,如今破落,聚集着大量的廉价旅馆和农民房。
白昊谦脸色“刷”一下变得黑沉,怒道:“这里才是你配住的地方!”
“呵,不过一张床,灯一关有什么两样?”裴飞烟无所谓地耸肩。
白昊谦脸臭臭地,被她噎得半死,又吵不过她。半晌,吐出一句:“pub那份工作不能做了,明天就辞掉!”
裴飞烟轻快道:“英雄所见略同,我也这样认为的。刚刚提出了辞职。”
白昊谦脸色和缓一点,他一手搭在方向盘上,歪过脑袋,上上下下打量裴飞烟:“什么事要躲到这里来?你知不知道你男人快要把清城的地皮都给铲起来了?”
裴飞烟嘴角一扬:“谁是我男人?我没男人!”
“哇,这么说我岂不是有机会了?”
“白昊谦,你再胡说八道我打你。”
白昊谦见裴飞烟当真扬起小拳头,连忙求饶:“好了,我不说。可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一言不发的走人,我们也……”
一句“担心”没说出口,忽地噎住,噎得太快,尴尬干咳不止。
裴飞烟脸一红,嘟着小嘴:“我就是不想让他找到我。等风头过了我自然会报平安的。”
“为什么不想让他找到你?吵架了?”白昊谦忽然觉得少了白鹤宁在身边也不是好事,起码对于裴飞烟的消息没有以前灵通了。
当他知道裴飞烟失踪的消息,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后来他也有派人找过,却没想到小丫头那么机灵,竟然躲到下面县城来。
今天要不是机缘巧合,还真遇不到她。
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这是上苍垂怜,给他一个机会?
男人心里念头飞快轮转,眼里全是小野猫的小脸。她眼里的神采一黯,低下头去:“那是我们之间的事,不提也罢。”
她一向信任付战寒的人品,深信他是有底线的人。没想到最后还是被绿了,这件事又心塞又没面子,她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白昊谦见她死鸭嘴硬,也不问,说:“那好。下车吧。”
“去哪里?”裴飞烟一怔?
白昊谦拉着她下了车,直接到酒店前台拿出自己的黑卡:“麻烦再给我开一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