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嗔…呜呜…戒嗔……”
缓缓迈出第一步,
“想你了…”
迈出步子想要冲向那最亲最亲的人,可是当步子落地,踩塌绿草,鲜花枯萎,一切便如落地枯叶,随秋风散尽…
笼罩而来的,是漫无边际的黑暗,
徘徊惊恐中,一道亮光将黑暗撕开一道缝隙,
太过耀眼,戒嗔不敢直视,待他适应以后,看到那有个幼小的人影,一袭僧衣,与戒嗔年纪相仿……
“慧…慧观?你…你去哪了!?”
抬步疯跑,却怎也去不到那看起来很近很短的远方,好像彼岸之间,隔的是一条天河,无法逾越…
“慧…慧观…慧观!!~~”
南柯一梦,惊醒的戒嗔出了一身的汗,三伏天本该闷热难耐,但是他现在却觉得……好冷。
“爷…爷爷呢?”半睡半醒见,一切实而又虚,良久良久之后,戒嗔才知道普善已经不在人世,刚刚不过是一个梦而已。
坐在床上,戒嗔把脸埋在双掌之间,“爷…爷爷不在了,戒嗔在做梦,那么…那么好吧,可是…”
戒嗔拼命努力去回想梦中的那个孩子…
“那个看起来比戒嗔还要小些的小和尚是谁?…为什么戒嗔想不起来了,为什么觉得那么熟悉?…”戒嗔抓着长出不少的头发,把脸埋在双膝间,“对了,是…是慧观,可是…可是慧观…慧观是谁!?”
一个让戒嗔自己都奇怪万分的问题,他忘记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不…不对,戒嗔没忘,慧观是小和尚最好的朋友,可是…可是……!”不论怎样逼迫自己,戒嗔也怎么都没法忆起这个慧观曾经和自己到底有过怎样的回忆,当回忆已被忘却,只留名字的朋友显得那般陌生。
“怎么…怎么会这样!?”
戒嗔唯一知道,肯定的是,这个慧观……
绝不能忘。
一年前还在显通寺的戒嗔便觉得奇怪,为什么身边的师兄师傅们没有一个人再提起‘慧观’这个名字,好像大家都已经把这个自己最好的朋友忘得一干二净了一样,而如今…
连戒嗔自己也只能拼命去记住这样一个名字,便连这位曾经朝夕相处挚友的面容…也已经变得模糊不清。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戒嗔止不住泪水流下,拼命想办法去记住一个自己无法记住的东西,戒嗔觉得前所未有的恐惧“…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慧观真的只是小和尚在梦里胡乱想出来的人吗?”戒嗔的心口好痛,一只手摸了上去,“嗯?”
胸口前有一个物件,质地坚硬,戒嗔伸手到衣内寻觅,原来……
“是…是那天怪人走时送给小和尚的……”
当日异族剑客被‘江北草上飞’一路追杀,身受重伤,躲在了五台山西面的山头,机缘巧合下与戒嗔结识,并得到救治,在‘影兵’将其带走前,这位剑客送了戒嗔一枚形似“”字,中间有孔由白线串起的坠饰,由那日起戒嗔戴在脖子上便从未摘过,如今算来,已近四载…
时日久了已成习惯,不去碰它都想不起来了,可是广缘的死…也同时浮现在戒嗔脑海。
因为广缘的死,戒嗔曾有心将坠饰扔掉,但是每每想起当初寒冬爬山去为其疗伤,二人在洞穴之中建起的羁绊,戒嗔便无法下手。
“哎…对了!”戒嗔拿出银针在这件坠饰上刻刻划划,良久过去,上面出现呃两个字,“慧观”。
“嘿嘿,这样就不会忘了。”
戒嗔本来睡得就早,午夜梦醒的他望向窗外,天还是黑的,想着隔壁的房间…
“再睡会儿吧,不去招惹她。”攥着那件坠饰,躺在床上,戒嗔又睡了一个回笼觉。
再张开双眼,窗外集市热闹非凡,戒嗔揉着惺忪的睡眼,敲着端木鄂儿的房门…
“呃…公子,起床了…”几次过后都无人应门。
“公子?”推开房门,戒嗔蹑手蹑脚,可是…
床铺整齐,屋内空无一人。
“嗯?去哪了?”
床铺正中央摆着一张纸条,戒嗔伸手拾起打开,上面写着四个字……
“走了,保重。”
ps:昨天不小心放错了章节,感谢书友提醒,今天改回来,追加一章,在此小胖同大家道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