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一次平南王妃没有跟着晕,而是扑了上去。
平南王妃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中。
长子丢了储君之位被赶回王府,次子喜好男风死不悔改,要是这个时候王爷去了,王府可就真的完了。
卫羌看着吐血倒下的平南王,清醒过后也有一丝后悔。
他有些冲动了。
这么被赶回平南王府,落魄又耻辱,可再怎么样王府好歹给了他容身之所。
这个时候父王要是出事,二弟继承平南王之位,那他就真成了丧家之犬,永不得翻身。
“大哥满意了?”凉凉的声音响起。
卫羌看向在他身边停下的卫丰。
卫丰勾了勾唇角,快步走至平南王身边。
良医正提着药箱飞奔而来,一番折腾总算拿银针把平南王扎活了。
“王妃,王爷身体极度虚弱,以后万万不能再受刺激了……”
平南王妃沉着脸点点头,等到良医正退下,目光凌厉盯着卫羌兄弟:“良医正的话,你们两个可听到了?”
二人沉默着点头。
“出去吧,以后不要往你们父王面前凑。”
眼看着兄弟二人走出去,平南王妃眼一闭,热泪从眼角滚落。
早知有今日,当初何必费尽心思陷害镇南王府。
到头来,长子不亲,次子有怨,所谋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难道这就是报应么?
平南王妃不愿这么想,脑海中却浮现出一张秀美淡然的面庞。
那是镇南王妃,在南地唯一需要她打起精神恭维的人。
镇南王妃常说的话便是知足常乐。
对此,她嗤之以鼻。
可是现在她为何想起那个人了呢?
一切的改变,都是源于一开始那份低人半头的不甘心。
平南王妃掩面,无声痛哭。
卫羌与卫丰一前一后走出去,就看到卫雯红着眼静静立在院中。
二人皆没有多少反应。
卫丰是早与妹妹有了隔阂的,卫羌对唯一的妹妹虽有几分疼爱,眼下却没有心思表达什么兄妹情深。
见两位兄长沉默着从身边走过,卫雯苍白着脸开了口:“大哥,我有些话想与你说。”
卫羌声音透着疲惫:“回头再说吧。”
“与骆姑娘有关。”
卫羌脚步一顿,看向卫雯。
身形单薄的少女唇角紧绷,脆弱中透着坚持。
令卫羌改变主意的当然不是妹妹沮丧的心情,而是她提到了骆姑娘。
卫丰在听到“骆姑娘”三个字时也停了下来。
他现在恨不得把骆姑娘千刀万剐,方解心头之恨。
“跟我来吧。”卫羌看卫丰一眼,带着卫雯往一处走去。
卫丰盯着二人背影,表情变幻莫测。
“想说什么?”卫羌停下来,问卫雯。
片刻的沉默后,卫雯轻声道:“大哥是因为骆姑娘,才对付骆大都督吧?”
卫羌神色一震,难掩错愕。
卫雯惨淡一笑:“看来我猜对了。”
卫羌骤然冷下脸:“不要胡说!”
看着变脸的兄长,卫雯没有退缩:“我哪有胡说了。大哥别忘了,那日在有间酒肆外骆姑娘打了我一巴掌,大哥不但没有帮着我,还要我向骆姑娘道歉呢。我委屈又难过,寻思了许久也不明白是为什么。”
说到这里,卫雯唇角微弯,噙着讥笑:“现在我突然想明白啦,骆大都督要是倒了,骆姑娘就成了罪臣之女,到时候大哥就能抱得美人归了——“
“住口!”卫羌心思被骤然戳破,好似被扒光了衣裳丢到大街上,脸上火辣辣难堪。
兄长的反应令卫雯越发肯定了这个猜测,喃喃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卫羌恢复了些许冷静,冷冷道:“你一个小姑娘不要胡思乱想,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说罢,他拂袖大步离开。
卫雯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底的恨意一点点被泪水遮盖。
太子被废造成的轰动似乎丝毫没有影响到有间酒肆,酒肆主人的心情却不同了。
看着骆笙嘴角挂着的浅笑,秀月的眼泪不禁夺眶而出。
“姑娘,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骆笙抿唇微笑:“早就说过了,日子还长着,这才刚开始。”
只是把储君之位吐出来还远远不够,镇南王府上下几百口性命,没有这么不值钱。
骆笙的云淡风轻却让秀月眼泪流得更凶:“姑娘,婢子觉得像在做梦,怎么就……这么快呢……”
她自毁容貌,隐姓埋名十多年,觉得推倒平南王府与太子这两座大山难如登天,在郡主这里却这么快就实现了。
骆笙宽慰拍了拍秀月手背,只低低说了一句:“是人心变得快。”
帝王的心啊,变得更快。
她不过是把握住了这一点而已。
“好了,擦擦眼泪吧,回头被人看出端倪不好。”
秀月忙点头,背过身拭泪。
骆笙若无其事走了出去。
院中的柿子树沐浴着晚霞,挂在枝头的柿子圆滚滚,瞧着十分喜人。
不过这时候的柿子中看不中吃,骆笙随意打量两眼就失去了兴趣,吩咐蔻儿端来茶点,坐在石桌旁喝茶。
卫晗走过来时,看到的便是这番情景。
古朴的石桌石凳,悠闲喝茶的少女,还有那被柿果压弯枝头的柿子树。
卫晗想,如果这是一幅画,那他定会好好珍藏,每日欣赏。
骆笙听到动静抬眸看来,笑着邀请:“王爷要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