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三郎早在接到父亲要带着两个堂兄进京的信时就想过这般情景,此刻面对盛二郎发自灵魂的质问,眼睛都不带眨的。
“咳咳,衣锦还乡是早晚的事,现在不是在做准备么。”
“准备了一身膘?”盛二郎毫不客气揭穿。
盛大郎则深深看了盛二舅一眼。
二叔进京时,对祖母和二婶说的话好像与三弟差不多……
盛二郎也想到了。
二叔离家时说天子脚下多繁华,看能不能寻到机会把家业做大,到时也好衣锦还乡。
可把祖母感动的啊,差点掉了眼泪。
二叔的衣锦还乡与三弟的衣锦还乡该不会是一个衣锦还乡吧?
盛二舅拿眼风斜了两个侄儿一眼,心道两个臭小子肯定在胡思乱想。
他和三郎能一样吗?
骆大都督把盛二舅几人送至大门口,握着盛二舅的手热情道:“舅弟,明日还来啊。”
盛二舅重重点头:“一准儿来。”
骆大都督看向由人扶着的苏曜,歉然道:“真是对不住,都是骆府没做好。”
苏曜虽觉丢了脸,面上还沉得住气:“只是一场意外,大都督这样说就折煞晚辈了。”
“不,不,确实是骆府的错。”骆大都督一侧头,“负雪——”
一个粉雕玉琢的少年走过来,身后跟着一只大白鹅。
本来一脸云淡风轻的苏曜条件反射后退一步,脸色泛白。
负雪对着苏曜一躬身:“苏公子,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管好大白,您就原谅大白吧。”
苏曜快要维持不住温润如玉的形象了,艰难道:“我没有与大白计较……小兄弟带它走吧。”
负雪露出喜悦的笑容:“多谢公子,公子真是个好人。”
眼见少年牵着大白鹅走了,苏曜那颗狂跳的心才稳当下来。
盛二舅同情看了苏曜一眼,对骆大都督道:“姐夫真的太客气了,其实真不用道歉的……”
看把苏贤侄吓的。
“我心里过意不去。”骆大都督惭愧道。
亲自送着盛二舅等人上了马车,骆大都督叮嘱骆笙:“笙儿啊,以后还是把大白看好了,这次咬了那个苏公子倒也罢了,要是咬了你二舅多不好。”
骆笙语气淡淡:“大白有分寸。”
骆大都督嘴角微抽。
这要不是自己闺女,一巴掌就呼过去了。
一只鹅能有什么分寸?
然而谁让是亲生的呢。
骆大都督打量骆笙神情,琢磨出几分意思:“笙儿啊,你现在不待见那个苏曜?”
骆笙笑笑:“父亲不必留意他,要不是他今日过来,女儿都忘了他的模样了。”
骆大都督哑然失笑。
是他想多了。
盛三郎陪着盛二舅等人去了赁的住处。
路上盛二郎向盛三郎打听:“那个带着大白鹅来赔礼的少年,是专门养鹅的?”
“二哥你说负雪啊?那是表妹的面首,不过主要负责养大白。”
几人默了默。
苏曜想到对负雪喊的那声小兄弟,脸色有些难看。
许久后,盛二郎吐出一口浊气:“表妹眼光还真好。”
难怪一到金沙就盯上了苏二弟。
看一眼苏曜,再想到负雪,盛二郎心情有些复杂。
这么说,他以前那些担心都是多余的,表妹应该瞧不上他们兄弟……
这般一想,不但没觉松了口气,反而有些扎心。
卫晗这边也得到了盛二舅上门的消息。
“主子您知道那个苏曜吧?他也去了!”
苏曜?
卫晗敛眉。
石焱怕卫晗没印象,忙提醒道:“就是骆姑娘在金沙时寻死觅活要嫁的那个男人。”
卫晗看了石焱一眼,对这个说法十分不快。
骆姑娘为了一个男人寻死觅活?
他不信。
“主子,您别不上心啊,卑职从红豆嘴里打听到的。”
卫晗神情凝重起来。
“主子,您还要继续静静么?”
卫晗喝了一口茶,把茶盏往茶几上一放:“替我约骆姑娘出来。”
骆笙从蔻儿口中得到卫晗约她见面的口信,以为是杀手组织的事有了眉目,欣然赴约。
二人相见的地方是一间不起眼的小酒馆。
骆笙记得先前约在这里见面,还是开阳王为了请她帮忙求神医出诊的事。
“千金坊那些人,问出来什么吗?”骆笙才坐下,就问起来。
“他们人数不多,个个身手出众,那个朱管事是领头人,这些杀手收钱杀人都听他安排。从一名杀手口中审问出有一本账册,记载了近年来的交易信息。”
“也就是说,找到这本账册就能知道进京路上买凶追杀我的人,还有买凶行刺流清县令的人究竟是平栗,或是其他人?”
卫晗颔首。
“那本账册莫非在朱管事手里?”
“如果没有被销毁,朱管事应该掌握着账册的下落。”
骆笙听得蹙眉。
她留朱管事在身边盯着,是因为朱管事是镇南王府旧人,她想寻出关于镇南王府的蛛丝马迹。
可要是搜查那本账册,便会打草惊蛇。
卫晗语气一转:“从这些杀手口中得到的讯息虽不多,但我推测朱管事与某方势力另有关联。如今这些杀手全被控制,朱管事一时半会儿掀不起风浪,不如放长线钓大鱼。”
“王爷如何有这些推测?”
“一名杀手供述他偶然见过朱管事与一人产生争执,那人看起来身份在朱